第一百二十七章 鄧長龍失蹤
我輕輕地念出紙條上面的詩,“欲言六藝無樂禮,絕口不提御書數;此地無銀三百兩,堅土拋開財前來。”
“這不是藏頭詩。”唸完我便發現李為說的是錯的。
藏頭詩有要求,詩中各句首字,縱向相連能成為一句完整意思的話,同時平仄有序,多用典故。
這首詩雖然韻律剛好達標,也用到典故,但首字之間毫無聯絡,算不上藏頭詩。
“這是什麼詩?該不會是死者隨便塞進去的吧?”李為說。
我搖搖頭,“不是塞進去的,一來只是一張小紙上的詩,如果不滿意,扔了就行,沒必要塞床縫裏,二來紙條塞的很隱蔽,明顯不想讓人發現。”
“你的意思詩是死者故意留的?”李為凝重地說。
“對,可以看作是死者的遺書。”我反覆看著紙條內容。
“他為什麼要寫這樣一首毫無營養的詩當做遺書?難不成詩裡面的內容,暗示了兇手身份?”李為一臉疑惑。
我突然不看紙條內容,抬起頭嚴肅地看著他,“也許你說對了。”
李為一愣,沒想到自己隨便一說反而說到點子上,“所以兇手身份是什麼?”
我無奈地笑了一下,“李隊,你太高看我了,我只知道這首詩很可能是死者留下的兇手訊息,但哪能看一眼就能推出兇手身份?”
“我得帶回去仔細思索一翻。”
李為不好意思地咳嗽兩聲,冰山臉鬆動了一下,“好,得到線索了及時告訴我一聲,我好加快程序。”
回到分部,我開始捋順整個案子過程,兇手的身份要追溯到幾年前袁琴的自殺案子,而袁琴的自殺,中間又夾雜了有人在推波助瀾針對我。
這其中,有什麼關聯?或者說,害死袁琴的兇手和針對我的人,是同一個人?那這個人會是誰?
對了,袁琴死亡之前不是懷有身孕嗎?依我所知,袁琴不是那種喜歡亂搞的女人,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靈光一閃而過,我忽然猛地一拍腦袋,孩子還能是誰的,最可能就是兇手啊!袁琴壓根沒打算跳樓,卻被人推下去,明擺着有人不想負責,故意嫁禍於我。
算一算日子,懷孕的最大可能也就是元旦那晚聚會那次,但時隔這麼多年,我除了堅定自己沒和袁琴發生關係外,具體的細節卻也忘了。
但有一點可以確認,聚會當晚幾個人,除了我,林楠,和死去的袁琴,剩下人中必有一個人在酒店開房時和袁琴發生了關係。
當年的迷案彷彿一瞬間明瞭起來,我趕緊到寫字桌上,拿出筆推理起來。
開房當晚,有人進了袁琴房間,使袁琴懷孕,這人對我有很大的敵意,利用袁琴喜歡在學院人盡皆知的事,將袁琴推下樓,不但將我推到風口浪尖,還能處理掉她肚子裡的孩子,減少麻煩。
張家林看過兇手,所以他不會是害死袁琴那個人,鄧濤被殺死所以他也不可能是害死袁琴的人。
那麼當晚裡面只剩下謝賢和鄧長龍,謝賢追求過袁琴,說明他喜歡袁琴,如果是他,沒必要推人下樓。
倒是鄧長龍,我對他了解不深,那天去他家裏的時候,除了知道他是個十足的宅男,不愛衛生外,從交談,他的人品應該也是沒問題的吧?
謝賢現在在警局工作,和我算是同事,我跟他也有好幾次工作上的接觸,每次接觸他都很本分,自然,除了偶爾話有點多,這個人我能感覺沒有問題。
那麼,就只有鄧長龍了!
我重重地寫完,一扔筆,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要真是鄧長龍,那他的演技可就爐火純青了。
得趕緊告訴李為,迅速去鄧長龍家控制他,我猛地睜開眼,拿出手機打電話。
臨走時,我又瞥了一眼攤在桌子上的小紙條,然後匆匆去和李為匯合。
路上,我意外接到了林楠的電話,“陳舟,我有點害怕……”
林楠的聲音很顫抖,彷彿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一樣。
“怎麼了?”我心裏雖然急著和李為匯合,但還是儘量聲音柔和地問她。
“剛剛上樓的時候,感覺有人跟著我。”
我眉頭一跳,“不會吧?你現在在哪?”
“我,我現在臥室不敢出去,天黑了,客廳黑乎乎的,有人好像在走動。”林楠斷斷續續地說,盡力保持聲線平穩。
她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嚇,像一隻驚恐亂跳的小兔子。
我眉頭一皺,猶豫了幾下,最終嘆了口氣,心軟下來,“你呆在臥室,我馬上就來,對了你家地址是?”
……
掛了電話,我又撥打李為的電話,告訴他我有事去不了,讓他出警先去抓捕鄧長龍。
改了方向前往林楠家,我坐在車裏,望向車窗外,有種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帝皇感覺。
來到林楠家門口,我正要抬手敲門,到半空中又停了下來,以林楠現在的狀態,聽到敲門聲,敢跑到沒開燈的客廳來敲門嗎?
想了想,拿出手機撥通了林楠的電話,聽到我已經到了門口,她驚喜了一下,再三確定後,便急急忙忙來開房,中途還沒有掛電話。
客廳已經開了燈,很明亮,讓人感覺有些溫暖。林楠驚慌的神色轉眼換上了輕鬆的笑容,正要跟我說話,肚子卻發出咕咕叫。
她的臉色嗖得一下變得紅撲撲,有些侷促不安地看著我。
“餓了吧?哪有傍晚回家還害怕的,你家還有沒有食材?”我趕緊打破快要尷尬的氣氛,轉而說道。
林楠像珍珠般地眼神閃了一下,認真地點點頭,“今天買了很多菜,在冰箱屯著呢!”
我啞然失笑,看她樣子,屯了些菜還有點小得意,跟以前恬靜的性子完全不一樣。
“好了,我去幫你弄飯,你老實呆在沙發上吧。”我下意識地想要抬起手摸摸她的頭,剛伸起來感覺有點不妥,立馬轉了方向,指向廚房。
“要我幫忙嗎?”林楠認真地說,表情沒有變,也不知道她看出什麼沒。
“不用了,”我一邊轉身一邊揮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喜歡獨立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