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程聽到電話裡面的聲音一驚，立即警覺起來，她警惕的看了一眼薛洋，薛洋立即意會，湊近了蘇程。

    林歡歡覺得好笑的看著面前的楊靖，臉上帶著不可名狀的笑容。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有些奇怪，你的身份如果沒有曝光給我們這裏的警察，那麼在機場怎麼都不應該是你先接觸到屍體，還能安然的將屍體帶回來；但是，若你的身份曝光了，那麼如果在你所在的轄區發生跟你有關的案件，上級領導不可能不做指示，別的部門也許收不到指示，但專案組是特殊行動小組，上頭一定會特別叮嚀的！”

    林歡歡起身，順勢將手機放入口袋中，蘇程和薛洋都聽得真切。

    “其實在我看到屍體的時候我就覺得很奇怪，但因為我想到屍體身上的某些疑點急著回去，纔沒有提出來，現在想來，還好我沒有在當時提出來，否則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在屍體上找到新的線索了！”

    楊靖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那你現在想怎樣呢？”

    林歡歡不知所措的搖頭直視著楊靖，手不自覺的放進了口袋，緊緊捏著自己的手機。

    楊靖也站起身稍稍靠近了一些林歡歡，林歡歡一邊往後退一邊尋找出路，可是卻發現背後無處可逃。

    楊靖移動的很緩慢，邊走邊說。

    ”你應該知道，今天你一個人來這裏，根本就是以卵擊石，我最討厭自負的人了！“

    林歡歡不以為意，此刻她只想弄清楚自己一會兒該怎麼逃跑。

    蘇程和薛洋都緊張起來，就在想要挺清楚對話的時候，電話裡面突然被說道。

    “我的辦公室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會進來，你在這裏的事情沒有人知道，你覺得你跑得掉麼？”

    林歡歡吞了吞口水，趕緊將手機結束通話。

    手機一掛斷，蘇程和薛洋立即陷入了被動之中。

    “有沒有搞錯啊！快請求支援！”

    蘇程假意自如離開，上了車將車門鎖上立即通知了專案組，好在她機警，意識到林歡歡可能出事之後，一直都用了錄音鍵，裡面錄下了林歡歡和楊靖說的話，雖然聽得有些斷斷續續的，但是好歹也能證明林歡歡確實在楊靖這裏。

    蘇程焦急的等待著專案組過來，可是薛洋卻擔心發小，無法再繼續等待下去。

    薛洋走到電梯口，徑直上了電梯，走出電梯被幾個人攔了下來，為首的他認得，上次過來也見過他。

    “薛警官？”

    薛洋臉色冷峻，直視著他。

    “我要找你們老闆！”

    那人明顯眉梢一挑，薛洋心中冷哼了一聲。

    還沒等薛洋動手，辦公室那頭就傳來了劇烈的打鬥聲。

    薛洋再也忍不住，上前就和他們發生了肢體衝突，並且亮出了警官證。

    “警察辦案，動手就先構成襲警了，自己看著辦！”

    如薛洋所料，對方根本不在乎，直接跟薛洋開戰，薛洋畢竟是專案組的，身手不凡，但是一個對抗這麼多人還是很吃力，此刻薛洋也明白了，對方的身手，根本就超出了警察的範疇，招式反而像極了僱傭兵，兩邊都喘息的看著對方。

    很快，蘇程帶著專案組和警員衝進了酒吧，林歡歡此刻從玻璃窗看去，才稍稍談了一口氣。

    她還有一個問題不解，這個人確實跟楊靖長得很像，也難怪她會認錯，但是她從沒有見過長得這麼像的兩個人。

    林歡歡走到被她用開水燙到的楊靖面前，奇怪的看著他。

    ”真正的楊靖在哪？”

    楊靖坐在地上可笑的看著林歡歡。

    “我就是楊靖！”

    林歡歡不相信的看著楊靖，可是他實在看不出來，面前這個楊靖跟她以前認識的楊靖有什麼不一樣。

    楊靖似乎看出了林歡歡的想法，訕笑了一聲。

    “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接受的教育不同，所看到的東西不同，以後的境遇不同！”

    林歡歡微微嘆氣，雖然很久都沒有見過，但畢竟是舊識，心中不免悲嘆。

    “為什麼你們要做這種事？那個人，和在你們酒吧死的人有什麼關係？”

    楊靖冷笑一聲，幽幽的說道。

    “私人恩怨！”

    林歡歡很清楚，這不過是一種說辭，爲了掩蓋真相的說辭，但實際上，如果他不說出真正的目的，專案組怎麼查都不可能查到結果，否則，就不會一直到今天，還抓不到兇手了。

    “你可以交出殺人的兇手嘛？”

    楊靖眯起眼睛看著林歡歡，半晌釋然的笑了起來。

    “我就是啊！酒吧死的那個人，就是我下的手！”

    林歡歡不可置信的望著楊靖，真的也好假扮的也罷，他是一個老闆，竟然會親自動手去殺一個線人？

    顯然，林歡歡對這種說辭很是不滿。

    兩人對峙間，門外突然想起了撞門的聲音，薛洋帶著幾個人衝進了辦公室，看到林歡歡安然無恙，而楊靖卻坐在地上，心中不免替楊靖感到可怕，林歡歡不說話的時候，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可是真的惹毛了她，連薛洋這個專案組組長都有些害怕。

    “怎麼樣啊？大偵探法醫，問出什麼有用價值沒？”

    林歡歡臉色鐵青的看著薛洋，搖了搖頭。

    “他說，他就是殺人兇手！”

    說道‘殺人兇手’四個字的時候，林歡歡特地轉向楊靖直視著他，他正被幾個警員扶起來駕著帶走呢！

    薛洋回過頭狐疑的看著楊靖的背影，有些好奇。

    “你不是說是舊識？”

    林歡歡點了點頭。

    “沒錯，確實是，他自己也承認了，他只說是因為境遇不同！”

    薛洋搖頭，眉宇間露出一絲牴觸。

    “放屁！什麼境遇，沒有人把刀架在脖子上讓他們做違法的事情！”

    薛洋聲音很大，似乎是故意說給楊靖聽得，沒想到楊靖居然回過頭望著他，然後笑了起來。

    “薛警官，因為你沒有經歷過，你就覺得沒有，其實這個世界不是善就是惡，黑與白只在一念，那種感覺和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並沒有區別。”

    過了很久之後，薛洋都沒有領會到他的意思，直到很多年以後，當他越來越深入在案子中後，他才真正明白楊靖所說的話。

    回到專案組，專案組立即組織了錄口供，在楊靖的辦公室和地下室進行搜查，並對其賬戶保險箱進行了蒐證，楊靖對於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不僅如此，連同那個被殺害的俄方人員，也是他親手所為。

    林歡歡站在***門口看著被拘押下車的楊靖，楊靖今天被拘提，要開庭，林歡歡的臉上一點也沒有厭惡，而是帶著淡淡的微笑，楊靖也笑看著她。

    “怎麼了？”

    楊靖奇怪的問道。

    林歡歡聳肩，微微嘆氣。

    “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你說的那種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我知道是什麼樣子的，但是我還是想說，至少你可以選擇生或是死，那麼做還是不做，還重要麼？”

    楊靖沒說話，被壓著走進了***，腦海中一直迴盪著林歡歡說的話，如果他也像林歡歡那樣，寧願死也不會去做這些事情，那麼他的人生是不是早就該解脫了。

    林歡歡深吸一口氣，離開了***，薛洋帶著蘇程一起到機場，蘇煥和蘇哲正在跟朋友道別。

    看到蘇程，蘇煥臉上表情溫柔。

    “就知道你們會來！”

    蘇煥忍不住抱住蘇程，平時愛吃醋的薛洋，這會兒卻沒了聲音。

    “幹嘛，不怕我搶走蘇程了？”

    薛洋拍了一下蘇煥，笑聲爽朗。

    “忙著破答案，哪有時間泡妞啊你！”

    蘇煥和薛洋手握手，像極了兄弟，在整個案件中，薛洋很難界定自己扮演的角色，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就是無論他們在哪裏，他們的職責都是一樣的，保護人民安全。

    “希望有機會再見！”

    薛洋誠懇的對著蘇煥說道。

    蘇煥挑眉，搖了搖頭。

    “我有預感，我們很快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