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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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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嗜血烏鴉20

    “什麼人?是不是有人在?”

    我忍住腦海中的所有的幻想,儘量不去想這裏的傳聞。

    剛纔那個聲音,就像是一個人倒在地上,那聲音莫名的傳到了她的耳朵裡,可是在仔細看的時候,這裏卻沒有一個人。

    日光照射的地方,有一個人正站在那裏,是實驗樓的天台,那天台上的人太過於熟悉,熟悉到就算是他不戴那個面具,我也會知道他是誰。

    蕭易寒已經消失了和很多天,我看著他的模樣,想要上前走一步,想要開啟實驗樓的鎖,跑到天台問問他這些天都去幹什麼了。

    可是他正看著我,距離五層的高樓,我看不到他的容貌,只有那冰冷的面具。

    他手裏環著一個渾身是血男人,然後看他轉身離開,彷彿從沒有來過這裏。

    那是蕭易寒,一定是蕭易寒。

    除了蕭易寒,再也沒有可能是別人了。

    可為什麼他要躲著自己?剛纔的那個聲音到底是從哪裏發出來的?是他扛起的那個男人?

    而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麼渾身是血?

    一種可怕的想法從我的心底裏蔓延開來。

    是異變的人造異能人?是昨天晚上的那個男人嗎?

    是那個曾經與巫豔豔接觸的男人嗎?

    我心中有無數的疑問,可是蕭易寒就像是一陣風,只出現了一面,就輕飄飄的飛走了,再也沒有了蹤跡。

    我知道,如果蕭易寒誠心躲著一個人,就算是自己再精明,也絕對不可能找到他。

    是半夜,又是一夜的大雨,最近的天氣總是這樣的電閃雷鳴,讓人的心裏惶恐不安。

    我像是做了一個令人害怕的夢,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已經無意識的走到了實驗樓的門口,恍惚間好像有一個人讓我這麼做,大雨就這麼淋在我的身上,我看著蕭易寒倒在地上,被雨水不斷地衝刷著,我連忙跑了過去,那面具已經從他的臉上脫落,蒼白的臉上掛滿了雨珠,瘦削的身子比之前還要羸弱,當我的手覆蓋住蕭易寒的脈搏時,他的脈搏和氣息已經幾乎停止了。

    就像是一個驚雷,炸在了我的整個腦海裏,我甚至沒辦法思考,彷彿是兩年多前看到容若將死在我面前一樣。

    同樣重要的人又一次的倒在了我的面前,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將手附在了蕭易寒的手腕上,我不能讓蕭易寒死在我的面前。

    就像是兩年前我不能讓容若死在我面前一樣。

    我感覺到生命力源源不斷的朝蕭易寒那邊涌去,和以前不太一樣,這一次他抽取生命力的速度很快很快,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我就感覺身體輕飄飄的,甚至要飄到了雲層上,我不能控制,只是任由生命力被蕭易寒的身體吸進去。

    一路走來,被保護的人一直都是她,她沒有危險的異能,有的只有治癒。

    如果可以耗盡心力救回蕭易寒,這將是我最快樂也最有意義的事情。

    生命力以感覺得到的速度,迅速抽離了我的身體。

    大雨傾盆而下,澆在我的身後我都沒有感覺,那冰冷的雨滴打在地上,所發出的聲音都彷彿距離我很遠很遠。

    遠到我根本聽不到,就如同隔了一層厚厚的膜。

    “宋歌……放開……宋歌……”

    只有蕭易寒的聲音在我的耳朵裡顯得異常的清晰,我嘴角泛起了蒼白的笑容。

    隱約間他已經睜開了眼睛,他叫我小歌。

    他好像從沒有叫過我小歌。

    當那雙沉重的眼皮緊閉上的時候,世界都與我無關了。

    像是在夢裏,在孤兒院的時候,身邊沒有什麼朋友,我總是一個人躺在病床上,手裏拿著一個雪白的玩偶,後來有一天,雪白的玩偶被突如其來的火給燒乾淨了,一點也不剩下。

    這是很久之前的記憶,我記得我大哭了一場,一個小男孩兒,他的個子比我高一頭,他慌張著哄著自己,可是我還是大哭。

    小孩子總是那樣純真,失去了自己所喜歡的東西,就會嚎啕大哭。

    後來,男孩兒將一隻和玩偶一模一樣的兔子放在了我的手裏,我不知道他是從什麼地方找到的,只是當那兔子放在我手裏的時候,我的哭聲就戛然而止了。

    背對著陽光的他,小男孩兒的模樣早就已經記不清楚,只是那種熟悉感,如今還在我的身邊。

    至於孤兒院裏為什麼會出現在一個我不認識的小男孩兒,我也不清楚。

    沒過多久,容顯將我領養回去,過了多年的時光,但對我來說那個時候是幸福的,有家人,有容若,只是當我進到明德大學的時候,遇到了蕭易寒,遇到了夜零他們,還有那些已經逝去的人,我才恍然覺得過去的那些年虛度了。

    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如果只是虛度,那麼和死去又有什麼區別呢?

    燈光照在我的眼睛上,模糊的視線看到的都是白色。

    好像是羅彬生站在我旁邊,只是他說的所有話我都聽不到。

    是生命的盡頭了麼?我感覺到我體內還有一絲力氣。

    手臂上還能感覺到針孔插入的疼痛。

    我還活著,只是距離死亡就只有一步之遙了吧。

    我沒想到我還能睜開這一雙眼睛,當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的時候,我已經躺下了三天,整整昏睡了三天。

    而蕭易寒就在我的身邊,他看著我,那目光中摻雜著太多的情感。

    我睜開眼的第一眼見到的是蕭易寒。

    真好。

    我勾起了淺淡的嘴角,只是眼角不免浸出淚來。

    蕭易寒就坐在那裏,牽強的笑了,像是在迎合我的笑容一樣。

    “別露出這種表情,我不是還沒死麼?”

    我想要去安慰蕭易寒,可是話說出口的時候我就後悔了,死亡已經距離我很近很近,我相信羅彬生是廢了很大的功夫纔將我的性命挽救了回來。

    可是這樣的性命,又能堅持多久呢?

    沒有人知道,可是我自己清楚,死亡距離我,時日無多了。

    蕭易寒他想要生氣,卻生氣不起來:“如果你不救我的話,你現在也不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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