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嗜血烏鴉14
“我沒有偷聽,他跟你說話的同時,也在跟我說話。”
珩絕站在我身邊,一樣看著羅彬生離開的背影。
我覺得無厘頭極了:“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沒什麼。”
珩絕在我眼裏儼然是一個怪物。
我問:“你當初殺死蔣雯雯,是不是因為你背後的那個人?”
他突然看向我,目光凌厲:“你知道背後那人是誰?”
那眼神似乎告訴我,如果我說我知道,並且說出了他心裏現在所想的那個名字,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將我斬殺。
我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你爲了那個人所以殺人,你知不知道這樣是犯法的?”
“異能人是沒有未來的人,犯法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說服力,我只知道堅持我覺得對的,那就可以了。”
“對的?殺人是對的?”
我完全不能理解珩絕所說的。
他看著我,說:“那是你們的是非對錯,不是我的是非對錯。”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
“那好,我問你,當初容若出了車禍,他的命原本就應該就此終結,為什麼你要救他?”
“那是因為他是容若!他因為我而死,我救他有什麼不對?”
“很好,那這就是你的選擇,你選擇守護容若,我選擇守護我想守護的,堅持我所堅持的,就算前方是萬丈深淵,和你也沒有半點關係。”
“你!”
珩絕轉身離開,我看著他的背影,才終於覺得他這個名字簡直是太適合他不過了,他將所有的事情都做得這麼決絕,沒有人可以說上半句話。
如果不是因為屍體還在,我絕不願意和這個人待在一家醫院。
我不樂意的朝珩絕走去的那個方向走去,才邁出一步的時候,突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我猛然回頭,警惕的看著周圍:“誰?”
有一個人正在跟著我,或許他正在一個角落看著我。
那抹影子消失在我的身後,我沒能捕捉到他的一絲一毫,我下意識的喊道:“蕭易寒?”
蕭易寒失蹤一天,這在平常來看很正常,可是在明德大學危機四伏的時候失蹤了一天,這是絕不可能的。
“是不是你?蕭易寒!”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聲音過大,珩絕回頭看我。
我咬緊了下嘴唇,只是目光依舊在周圍遊離。
如果蕭易寒在,為什麼不想出來見我?
腦海中浮現的都是那天在月亮島時,他戴著面具,孤獨的站在月色之下。
他到底在做些什麼?
一連一個小時,我都沒有說一句話,我就那麼坐在椅子上,等著那屍體被羅彬生檢查完。
我的思緒被剛纔的影子弄得雜亂,周圍的什麼反應都和我無關了。
羅彬生從解剖室裏走出來,他將那最後的檢查原因寫在了紙上,然後放在了珩絕的手裏,我想要去看,卻被珩絕攔住了。
珩絕對羅彬生說了句‘多謝’,沒有打算搭理我,就已經朝醫院外面走去。
他的速度很快,我甚至沒來得及反應,他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果然就像是一陣風一樣,讓人無從琢磨。
我略帶氣惱的看著羅彬生:“那屍體到底怎麼了?你為什麼不給我看?”
羅彬生將手裏的鋼筆插在了口袋裏:“那太危險了,你最好不要知道。”
“危險我也要知道!夜零和蕭易寒不在,我必須要做點什麼……”
“小歌!”
我知道羅彬生在身後叫著我,可是我依然沒有回頭。
如果是珩絕的話,他要屍體的資訊,一定會回明德大學去調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珩絕正在做夜零的工作。
夜零的失蹤,或許就是和珩絕的出現有關。
“別跟著我。”
珩絕站在我面前,那一雙眼睛裏噙著冰冷,和剛纔在醫院的他一點都不一樣。
我瞪著他:“你拿著這個資料到底要幹什麼?你不是713的成員,我不相信你會守護異能人和正常人之間的和平。”
“守護異能人和正常人之間的和平?”
珩絕突然冷笑了一聲,這笑聲在我的耳朵裡十分刺耳。
“你什麼意思?”
“你不會真的天真地認為明德大學713教室的存在,是爲了守護異能人和正常人之間的和平吧?宋歌,看來你纔是那個最悲哀的人,因為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清楚,你被完完全全的矇在鼓裏。”
我心裏一陣陣的發涼,我看著他,就像是看著一個知曉一切的人,他知曉我的一切,還知曉明德大學的一切,像是一雙能夠看透一切的眼睛,我在他的眼裏變得無所遁形。
我的聲音中帶著自己都不易察覺的顫抖:“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不要知道了,就這麼想要接近真相麼?真相有的時候沒那麼重要,當你發現真相的時候,殘酷的世界也就到了,不要沒事給自己找麻煩。”
珩絕不再避著我,像是知道我此刻迷茫的內心,然後他朝前方走去,那樣子以為我不會再追上去。
可偏偏,我的腳步不聽使喚,我走到珩絕的身後,邁大步子跟上了他的步伐。
他蹙著眉看了我一眼:“你還要跟著我?”
我十分堅定的看著他,說:“我要跟著你,就算是背後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但是人死了,是異能人乾的,或許是人造異能人乾的,我都有責任,這是夜零告訴我的,我一定要遵守。”
他微不可見的笑了一聲,但那樣的笑容並不是什麼溫暖的,像是骨子裏就噙著冷,他說:“夜零……他或許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你們真是可憐。”
一個真正冷漠的人,他會漠視一切。
我看著珩絕,異能人裡,很少有可以笑的開心的人,他們都是從出生開始就最接近鬼門關的人,所以笑容是一個很奢侈的東西,珩絕的臉上從沒出現過真心的笑容,那是因為他很清楚,他不會快樂起來,永遠也不會。
完成他要完成的。
這就是他所存在的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