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化煙盜書君不知
只見此時,張胖子橫在身前的巨型鋸齒菜刀其刀身上,觸目驚心的出現了一個黃豆般大小的凹洞,足足有著將近1.2釐米之深。張胖子大駭,要知道,這把刀的厚度也就1.5釐米啊!
這小子功力深厚遠在我之上,我根本沒有絲毫把握,估計也只有大哥才能跟他有得一拼!張胖子舉著菜刀往後一撤,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林蕭,生怕他暗下殺手。
張胖子雖然性情莽撞,但是他並不傻,在面對無法匹敵的力量時,他懂得暫避鋒芒,深知明哲保身之道。此時,已然退到沙似海身旁,一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模樣。
“大哥,這點子扎手啊。”張胖子一臉凝重,不動聲色地輕晃了晃手中的武器,心思粗中帶細。
只見其刀渾然天成,銀亮鋒利的鋸齒與刀刃環環相扣,煞是可怖,而此時卻有一不大不小的凹洞佈於刀身之上,強行打破了這柄殺器的整體美感,令人一邊咂舌一邊不禁感到惋惜。
沙似海只是輕輕瞥了一眼巨型鋸齒菜刀,臉上並沒有絲毫變化,彷彿毫不在意一般。倒是白天看了,心下對林蕭的防範意識更甚。
空氣突然安靜,無形之中瀰漫着一股爾虞我詐的氣息。“小子,你究竟是什麼人?”沙似海這隻老狐狸終於是先忍耐不住,主動打破了這份寧靜開口試探道,平靜得如同聊家常一般。
面對沙似海灼灼的目光,林蕭坦然笑了笑,惜字如金道,“林蕭。”
沙似海三人腹誹道,姓林?江湖中也沒聽說過這號武學天才人物啊,莫非是那些在深山潛心修煉的老怪物教出來的徒弟?沙似海眼睛眯得更小了,追問道,“小子,你師父是誰?”
看著三人投鼠忌器,林蕭心知,這些人是被自己剛露的一手嚇住了,想開始摸自己的底。那自己何不如隨便扯張虎皮來嚇嚇這些人,說不準還能嚇退他們,反倒能省些麻煩。
心裏打好主意,林蕭便開始編織了一個虛虛實實的故事,故事是這樣的:打小林蕭就被父母遺棄,不幸中的萬幸,被路過的師父撿到,不忍其夭折,便從小帶大,教他道理,武學。從小在山裏長大的他,得知外面的世界的精彩,耐不住深山寂寞,便夥同隔壁村裏的小虎子,一起偷跑出山闖蕩江湖。
“至於師父他老人家的名諱,一直都不肯告訴我。說還不到時候,只吩咐道,要是有人問起,便說無名氏即可。”林蕭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提到師父時也是一臉的尊敬、想念,讓人有種彷彿世上的確存在此人的感覺。
想騙過別人,首先就要先騙過自己。這一點,林蕭無疑是非常成功的,忽悠得三人面面相覷,大眼瞪著小眼,都各自在心裏猜測著,這是哪位世外高人。
“咳咳。”突然櫃子中傳出一聲咳嗽聲,瞬間吸引了眾人的注意,櫃中的小虎子驚恐得捂住自己的嘴,自知只是掩耳盜鈴之舉,心裏哇涼哇涼的。林蕭心裏暗道一聲糟了,忙起身衝向小虎子藏身的櫃子。卻不想有一人比他更快,一晃眼便已快到櫃旁,距離不過相差半尺!
該死,這店小二輕功居然如此精湛,我用上輕身術竟還比他慢上一成。這距離不宜外放真氣,萬一被他避過,豈不誤傷了櫃中的小虎子。情急之下,林蕭連忙往櫃前地上打了一掌,只盼後手生效。
白天飄忽若神,輕易地避開這掌,心下不懼反喜。看來他帶來的這孩童跟他關係不淺,正好待我拿了他,叫你投鼠忌器!身隨心動,腳下更是快了幾分,櫃門近在咫尺。
正待碰到櫃門,卻聽張胖子驚慌大叫道,“三弟,小心暗器!”話未完,四面八方從各個刁鑽角度射出了一片片銀光閃閃的暗器,把白天嚇得心膽俱碎。
原來在林蕭打向白天那掌之時,白天爲了躲避攻擊卻是剛好踩上了林蕭所設計的機關之上,不偏不倚地觸發了這連鎖的機關,使自己置身於險境,真是一秒天堂,一秒地獄。
剎那間,白天體內內力瘋狂運轉,兩眼中充滿了瘋狂,一瞬間竟形成一縷輕煙,不經意地穿過林蕭,回到了張胖子身旁,其地已然空無一人。一陣“咻咻咻”的針雨後,遍地暗器直立,令人不寒而慄。
“三弟,你沒事吧!”平日跟白天最為要好的張胖子輕扶著白天,緊張問道,沙似海也望向了他,只是眼中沒有絲毫一點波動,彷彿沒有感情的木頭一般。
白天輕吐了一口血,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故作輕鬆,強笑道,“內力用急了,打坐一會便好了,大哥二哥無需擔心。”隨即掙開了張胖子的手臂,直接就盤腿在地,開始打坐冥想。
莫要看白天一臉的平靜,然其心中卻如同山洪暴發。該死,我九曲迷蹤步尚未突破第九層境界化煙,今日不得已強行催動全身內力使出秘術,竟使我全身經脈皆有破損,這要是讓沙似海知道,他肯定會拋棄我這個累贅,並痛下殺手!
沙似海雖表面對張胖子和白天稱兄道弟,但要是這個兄弟成了廢物,爲了確保秘密不會被洩露出去,他是不可能會心慈手軟的。身為跟他一樣的同類人,白天心知肚明,決不能在沙似海面前暴露自己已經失去價值,不然下場絕對跟以前被殘殺的過路人沒什麼區別!
唯一讓白天有點安慰的就是使用化煙秘術在逃出暗器包圍之際,從林蕭身上順道偷走的兩本書,根據其厚度,白天猜測極有可能是極其高深的武功秘籍,這讓他死沉的心稍微看到了那麼一點希望。
要問為什麼既然能偷走林蕭藏在懷中的書籍,卻為什麼不直接在靠近林蕭之時了結了他,其原因有二。當時的白天身上已無半分內力,全部都用在了催動化煙秘術,而探雲手這門偷竊手法卻是不需要使用到內力的,此是其一。
其二,即使有內力可以殺掉林蕭,白天當時也是不會這麼做的。殺了林蕭對他自己並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置自己於死境。已全身經脈皆有破損的白天,在沙似海的陣營中,已經毫無價值,以白天對沙似海的瞭解,自己必死無疑。所以此時的他爲了保全自己,更需要的卻是驅虎吞狼。
沙似海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盤地打坐的白天,嘴角微微咧開,彷彿猜到了什麼。然而並沒有多久,滲人的目光便轉向了林蕭,這讓如芒在背的白天微微鬆了口氣。此時,他深知自己必須早做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