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不肖子孫
“小羽快坐。”
有些麻木的坐下,臉上僵硬的維持著笑臉。
“你看你這孩子,怎麼還跟大娘這麼客氣呢?你以前可沒那麼客氣……”
說到這裏,她一頓,臉上有些複雜,低下了頭。
我看不清她的臉,只能抿抿嘴唇,身子僵直。
只是片刻,她就揚起了笑臉。
“小羽你這是從哪裏過來啊?看你這臉色不怎麼好啊,大娘給你做好吃的,啊。”
婦人起身,急匆匆的走進了一個小屋子,霹靂乓啷的一頓敲。
清風皺皺眉頭:“你認識?”
我認識嗎?
在腦子裏麵想了半天,確定的搖搖頭。
“不認識。”
也不知道清風想到了什麼,眉頭皺的更加緊。
見他如此,我倒是有些訝異了,
還記得這清風還是靈魂的時候那副痴傻的樣子,可自從有了身體之後,雖然還是恭恭敬敬的叫我主人,但是這智商分明就是直線上升,如果不是一直跟他在一起,我都覺得裡面是不是換了個心子。
但正是因為這一點,這幾天的我對他是越發的有了警惕心。
本身自身亂七八糟的事情就已經夠多的,再加上這麼一個人,我還真是心裏沒有底。
不一會兒,這婦人就端了一盤餃子放到了我們跟前,十分熱情:“快吃吧,快吃吧,吃飽了正好去跟我一起看看你大,爺。”
在她的熱情好客之下,我動了筷子,她十分的欣慰,熱淚盈眶的,不過我還是留了個心眼,在她沒看見的地方把餃子都給扔了,嘴裏做出咀嚼的動作給她看。
一盤見底。
“怎麼樣小羽?吃飽了嗎?”
連忙點頭,生怕她說出什麼再來一盤這麼一句,那藏的那些餃子可就要露餡了。
她顯然也沒有在讓我吃一盤的意思,過來拉著我的胳膊:“來,快來,我帶你去看看去。”
一個踉蹌,跟在她的身後,而清風也是緊緊的跟著我,也不怕被落下。
她領我們走到了一條小路上,這小路兩邊是雜草叢生,估計已經很久沒人到這地方來了。
好不容易走出這麼複雜的小路,我看到了一片小院。
到了這個地方,婦人眼前一亮,指著前面說道:“小羽你看!你,媽也在那呢!快!快去打個招呼去!”
她不停的推搡著我,終於是把我推到了房子門口,指著我的鼻子:“看看,看看我把誰給帶來了?你兒子!你看看,還是我厲害吧?”
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前方,是什麼也沒有。
我是開了天眼的,只要是小鬼我都能看見,這一點毋庸置疑。
可看她這麼真的樣子,我卻什麼也沒有看見,心裏不由得犯嘀咕,難不成這婦人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她興高采烈,嘴裏嘟囔了大半天,然後面上一冷,拉著我的手就往後面走。
走到後面,我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樹屋後面竟然有七八個的墳墓,上面都立了牌子,我能清楚的看到牌子上面的內容。
“陸明,陸陽,”
一個陸姓之人旁邊就會附上另一個人的名字,用來顯示他們是一家人。
在見到這墳墓的時候,我這心裏沒有來的一跳,莫名的就緊張起來。
只見那婦人走到跟前,抱著其中一個說道:“爹,你看看誰回來了?小羽!是小羽啊!這孩子這麼多年都沒回來了,你是不是也很想他的?以後就好了,他回來了,你在下邊就有人作伴了。我們家那個也能消停消停。”
“當家的,看看誰來了……”
相似的話,又從她的嘴裏說出來,越聽,我越不是個滋味。
聽她這個意思,是想把我交代在這裏了?
還沒等她說下一句話,我就皺緊了眉頭,準備轉身離去。
可剛走沒兩步,身子就被拽住。
回頭一看,她這滿臉都是狠厲:“你想去哪?”
掙扎一番,卻沒有效果,她的手就像是有鉗子一樣把我死死的拽住。
“你還有臉走?你就應該給他們償命!償命!”
這番話說的我心驚肉跳,但卻覺得沒由來,終於將自己想說的脫口而出:“我又不認識你們,償什麼命?”
潛意識裏麵,就是覺得這就是個受刺激的婦人,本看著有蹊蹺纔會跟著她過來,沒想到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最重要的是,我竟然感覺到了恐懼。
本能的掙扎開來就想走,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是走不了。
餘光看了看清風,他一頓。
“主人走不了,我也走不了。”
一陣煩躁的感覺油然而生。
“你到底要做什麼?我不認識你!”
大聲的喊出來,皺著眉頭看著她,婦人聽到之後,猛的甩了我一巴掌,我的眼前都冒出了金星。
“陸羽!你個不肖子孫!不肖子孫!自己家裏的人都敢說不認識?好,好,好,我讓你不認識!”
一連三個好字,緊接著就是連續好幾個巴掌,疼的我眼淚都流出來。
“你還認不認識?”
儘管劇烈的疼痛侵蝕著我的神經,但我還是堅持的說著:“不認識。”
“啪!”
“認不認識?”
“不認識!”
“啪!”
“認不認識?”
“不認識!”
……
明顯的感覺到臉上鼓起了高高的一片,難受得發澀,我想我的臉現在肯定是慘不忍睹,可不知怎麼的,就是走不動路。
明明沒有任何外力的束縛,可我怎麼會就這麼傻不愣登的站在這裏任她打的?
難不成,我這心底裏麵是不想走的?
沒道理啊!
巴掌還在繼續,可是我的聲音卻越來越小,因為這個時候嘴已經腫的不成樣子,發出一句完整的話都困難,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也打的累了,呼哧呼哧的喘氣,一邊喘,一邊哭,最後終於是癱坐在地上,大聲哭喊:“兒啊!我的兒啊!你終究還是讓這個沒良心的帶走了啊!爹啊!你看看你當時救出個什麼貨色啊!爹啊!”
她幾乎把家裏的人都給哭了一遍,帶著深沉的悲切。
視線從她的身上挪走,看向了那一個個的小土丘。
都埋在屋後,墳都蓋的潦草的很,那豎著的木牌都是門框做成的,上面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出自同一個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