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尷尬的咳嗽兩聲。“我說，我想要應聘。”

    從上到下，裏裏外外的看了我大半天，才說了一句。“你先進來吧。”

    我依言而入，坐在餐桌前面等候。

    不大一會兒，他就帶來了一個人，長得乾巴瘦，賊眉鼠眼的，還留著山羊鬍，一看就不怎麼像好人。這人穿著跟玄痴差不多的道袍，但是卻沒有玄痴衣服上的雲紋。

    “你……你好……”

    我連忙站起來，半半卡卡的說了一句。

    山羊鬍圍著我繞了一圈兒，左看右看，把我看的一陣發毛後，從懷裏掏出了手機。

    這手機我見過，在上學的時候，就有家世不錯的用過……看這樣子，應該是個道士吧……有錢的道士？

    “你又去哪裏了你！”

    正想著，突然間，這山羊鬍就發出了一聲吼叫，嚇得我一個激靈，差點沒摔在地上。

    娃娃臉連忙扶住了我:“你沒事吧？”

    我搖頭，看著山羊鬍。

    他拿著手機，吹鬍子瞪眼睛的，“什麼什麼！你怎麼三天兩頭的往我這裏塞人你？！我這是個餐館！不是收容所！”

    也不知道電話那邊又說了什麼，他一頓，怒火平息了一些。

    我安靜的在旁邊等著，順便看著他的臉色。

    沒有幾分鐘，他拿遠了電話，神情嚴肅:“你是怎麼下山的？”

    我一愣，猶豫不決。

    他指了指手機:“這你師傅。”

    “玄痴道長？”

    我驚訝的問道，他“嗯”了一聲，皺著眉頭看著我。

    我老老實實的將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山羊鬍聽罷冷哼一聲，再一次拿起手機，“行了，我知道了。你那邊解決的怎麼樣了？”

    “長歌？開什麼玩笑！她怎麼可能是鬼煞？！”

    突然間聽到鬼煞從他的嘴裏說出來，我一愣，而後聽的聚精會神。

    “她是初七才逃走的，那鬼煞可是初二的時候就開始殺人奪魄了！這兩個，絕對不可能是一個人！”

    “你再問問她，怕就怕找錯了人，到時候死的人會更多啊！”

    “行，這小子就由我照顧了，你儘管查。”

    說完最後一句話，山羊鬍結束通話了電話，神情一肅。“弘德，這幾日飯店不營業，你去把門鎖好，隨後上山找我。”

    “是，師傅！”

    山羊鬍一把抓住了我的領子，手中有一張黃符，夾在指尖，“移！”

    頓時，眼前花裏胡哨，腳下也軟綿綿的，踩不到實地。這讓我一陣暈眩，胃裏也是翻江倒海。

    一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了樹林子裡。

    剛一落地，我就忍不住跪了下來，對著地面就是一陣狂吐。

    山羊鬍十分嫌棄的離我遠了一點，還忍不住的吐槽:“不就是個移動符嗎，至於的嗎？我當年也沒有你這麼弱雞啊。”

    腦袋裏麵嗡嗡直響，沒有那個力氣去回話。

    山羊鬍本想扶我起來，可是看見了地上的嘔吐物又止住了步伐，正好餘光看到奔跑而來的弘德，眼前一亮:“弘德，他就交給你了，為師還有事情要辦。”

    弘德氣喘吁吁的跑到他面前，雙膝下跪，手高過頭頂，畢恭畢敬:“是！”

    咳嗽兩聲，斜了我一眼，轉眼間便消失不見。

    弘德過來攙扶我:“你沒事吧？”

    緩和了一會兒，感覺好多了。

    搖搖頭，飄飄然的站起來，他看我昏昏沉沉的樣子連忙過來扶我。站都站不穩當了，我也就沒再拒絕。

    娃娃臉似乎是個不愛說話的，只認認真真的扶著我。但距離上山似乎還有一段距離，而我又感覺沒有那麼難受，所以跟他搭上了話。

    “呃……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娃娃臉面無表情，看了我一眼。“不麻煩，我和師傅當年比你還厲害。”

    “啥？”我一愣。

    “我第一次使用的時候躺了三天，師傅比我好的多，他只躺了一天……”想了一會兒，補充道:“我跟師傅算是時間最短的了，山上其他人比這要長的多。”

    眨巴眨巴眼，那我豈不是算個很快得了？

    突然想到了山羊鬍的話，估計那時候是沒面子了吧。

    咧嘴一笑，轉移了話題。

    “弘德？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可以。你……”

    “我叫陸羽。”

    “哦。”

    ……

    一番對話，我真的發現，這弘德真的是個惜字如金的人，能用一個字解釋的就用一個字，不能的就儘量把整個語句壓縮，直到最簡潔。

    對於這樣的人，我倒是有些喜歡。

    他大致的給我講了一下這裏的情況。

    每個道觀裡面，就只能有一個道長，剩下的都是道長收的徒弟。這些徒弟，若是其中有功德顯赫之輩，或是練氣層次突破到還虛的境界，那便可以開壇設觀，並可獨尋一處山頭，廣招子弟。

    而這山羊鬍，就是這山上的道觀中的道長。

    看他那個氣質，到一點兒都不像，果然，人不可貌相。

    我暗自感嘆，卻聽到了弘德的下一句話:“青雲觀那地方不錯，靈氣高，易修煉。”

    青雲觀？我一愣，那是哪裏？

    看我一臉茫然，他皺眉。

    “你不在青雲觀中？”

    “青雲觀……在哪裏？”

    看我越發的茫然，他問:“你住在落霞山？”

    我點頭。他道:“青雲觀就在落霞山，沒錯。”

    聽到這，我突然有些明白過來。“你是說……玄痴道長是青雲觀的道長？”

    “不是嗎？”這下子，倒是換成了他疑惑了。隔了一會兒，纔想到了一個可能:“你不會不知道吧？”

    老實的點頭。

    這一番話以後，兩人再也沒有了交談，只安安靜靜。

    路上，碰見很多人，大都是觀中弟子，勤勤懇懇，十分禮貌。

    我不由得想到了那冷冷清清的青雲觀。除了我，師傅是沒再有徒弟了嗎？

    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來，弘德哦了一聲。

    “玄痴道長不喜收徒，這還是頭一遭。”

    頭一遭……那我是不是應該高興一下？

    搖搖頭，把自己的想法給晃了出去。再抬頭的時候，已經沒了濃密的森林，都是些木板的房屋。

    “我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