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摸了摸自己的臉，手感也比之前要滑溜了許多。

    我急切的想找個地方看看現在自己的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

    剛一動彈，腳下一麻，竟是磕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我揉著膝蓋，眼睛瞥見了腰上別的玉佩。

    這是……

    瞳孔一縮，震驚出聲：“柳如玉？”

    玉佩上面的光澤一閃而過，我拿著它，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忽然，耳邊傳來了一聲鳴叫，抬眼望去，遠處飛來了一物，頭頂鮮紅色，喉和頸黑色，耳至頭枕白色，腳黑色，其餘皆是白色，看這樣子，像是存在於神話故事中的仙鶴。

    它越來越近，直至我的身前停下。

    從它的身上跳下來一個人，我這才注意到，這是玄痴。

    見到他，我的腦袋才慢慢的回過彎兒來。

    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樣，但是看到這玉佩，又不得不時時刻刻的提醒著我，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一陣沉默。我也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能跟玄痴說些什麼。

    他看了看我，摸了摸仙鶴的腦袋。

    “事已至此，你有什麼打算？”

    打算？

    我茫然的抬頭，看著他。

    玄痴嘆了一聲，表情嚴肅。

    “你塵世間，既然已經沒了牽掛，不若與我在這山中修行，可好？”

    修行？是跟著他修道？

    我不理解的看著他，滿是疑問。

    他將我扶起來，讓我順著他的目光看。

    所到之處，青山綠水，高峰青鸞，雲彩好似紗一般浮在空中，祥和，又美麗。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我抿了抿嘴。“山，水，還有天空。”

    不知為什麼，玄痴聽到了我的回答，竟然笑了出來，揉了揉我的腦袋。

    “喜歡嗎？”

    “喜歡。”

    玄痴的眼角更加的柔和。“喜歡就好——我去見了你的父母。”

    我一愣，猛地看向他。他一笑：“他們很好，已經喝了孟婆湯，入了輪迴，算算，他們也該出世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投胎轉世，所以現在他們變成了嬰兒？

    自己的父母結果現在變得比自己還笑，提了提鼻子，有些不敢置信。

    玄痴眺望著遠方的高山：“陸羽。”

    “我在。”條件反射的答應。

    “你覺得，什麼是修行？”

    修行，這個詞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出現了兩遍。

    我搖了搖頭。

    隱隱的在小說裡面看到了很多的類似的東西，什麼仙，什麼魔，什麼神的，但是對於這個定義很是模糊，他也不能給出一個確切的定義。

    玄痴眼中有些飄渺：“在世間，與天同壽，是世人永恆不變願望，但是，想要達到這樣的條件，難上加難，所以他們找到了很多的方法，終於，找到了最根本最直接的方法，那就是吸取這天地間的靈氣，淬鍊自身，從而延長自己的壽命。”

    “在這個過程中，為此殉葬的人，數不勝數，或執念太強，或心魔太重。於是，他們開始反省自身，一邊調整著自身的心境，一邊吸取靈力，隨著心境的增強，看破的東西越多，終於出現了才華絕倫的人，他們站在了這片空間的最頂端，伸手就能摸到這世界的盡頭，但，止步於此。”

    “漫長的歲月，並無人與他們度過，於是，爲了緩解無聊，開闢了天，人，地，三界，並且形成了迴圈，可他們卻在這麼做了之後，陷入了永久的沉睡。誰也不知道他們這些人什麼時候醒來，時間一長，世人已經將他們遺忘了。沉睡之前，他們留下了各種的天才地寶，散落在這空間中的各個角落中，於是，一批一批的人因此而死，又因此進入了輪迴，重新投胎做人。”

    玄痴說了一長串，我是聽得雲裡霧裏的，一臉的茫然。

    不過他的話也就到此為止，剩下的，就是解釋他問我的那個問題。

    “所謂修行，就是修煉心境，修煉修為，當兩者都達到了一個頂點的時候，就是夠到了那些人的痕跡。那些人，也被稱為‘開闢者’。”

    我眉頭一皺。玄痴說的，我感覺離我特別的遙遠，沒有一點兒實際的感覺，對此，我是確定我不感興趣的。

    他看我興致缺缺，便不再言語，轉移了話題。

    “身體感覺怎麼樣了？”

    我甩了甩胳膊，皺緊了眉頭：“感覺很乏力……”突然想到剛剛發現的，有些焦急的問道：“有鏡子或者是水什麼的嗎？”

    玄痴揮了揮衣袖，面前立刻出現了一面鏡子，照到了我的全身。

    眼前的人……

    其實五官比起之前，並沒有什麼變化，但總覺得立體了很多。身上穿著的，是青色的道袍，跟柳如玉的衣袍顏色相同。我以前的面板很黑，穿上這些衣服就感覺像是挖煤出來一樣，十分難看，現在卻覺得特別的順眼，也特別的適合……

    對了！我一愣，終於發現區別在哪裏了。

    原來，我的面板不光變滑嫩了，還變白了，還是白的透光的那種。

    被驚訝的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玄痴走到我身邊，與我站在一起，看著鏡中的人。

    “這便是修行。”

    所以，修行之後，就會變樣嗎？

    我一陣的沉默，問出了一個問題。

    “那女鬼……也修行了嗎？”

    玄痴一愣，躲避了我的目光。

    不管他的態度是什麼樣，我還是堅持問道：“她修行了嗎？”

    他一嘆：“對。”

    我咬咬牙。想到了那無能為力的一幕一幕，之前茫然的感覺，突然消失，眼前都變得清晰起來。

    “如果我修行，能殺了她，給我父母報仇嗎？”

    說到這裏，玄痴變了臉色。

    “你的父母都已經重生為人，他們已經有了好的歸宿，你為何還是執迷不悟？”

    他激動的樣子，讓我一愣。

    說了那麼多，玄痴的意思……就是讓我打消殺了女鬼的念頭？

    表情嚴肅認真。“殺親之仇，不共戴天！”

    玄痴就這麼看著我，很久，很久，久到我覺得我的眼睛都已經乾澀的時候，他看了一眼玉佩，嘆了一聲，開了口。

    “那你便做我的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