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們分手
洛初夏胸口漾起一陣莫名其妙的鈍痛,她迅速地合上手中的相簿。突然覺得堵得難受,吸了吸鼻子,發現從窗外吹進來的冷風乾得連吸氣都很費勁。她竟不知道,原來蘇雅慕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歡墨憶宸了。
她重新將相簿放回原處,努力地擺正好像從沒有被人動過一樣,可是她又擺了擺,還是覺得不對勁,這樣重複著手上的動作直到不知所措。
一不留神,厚重的相簿便從書架落下砸在洛初夏的額頭上,一陣錐心的疼痛從受傷的地方傳來,眼淚被她緊緊閉眼的動作攔在眼眶裏。
電話在此時響起來,響了大概有半分鐘,洛子初才按下接聽鍵。
“喂?”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冷靜地有些可怕。
“小夏,還沒找到嗎?”是雅雅。
“沒,找到了,我就過來,我掛了。”洛初夏說完不由分地結束通話了,她知道她應該努力地裝作若無其事,可是她做不到,她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直到經歷了那麼多事,她才明白原來很多事理解不等於做得到,對於最親愛的人們,她總是感到很無力。
她收拾好心情,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個棉質的袋子,將睡衣放進去。
車子沿著原路駛向醫院,車窗漸漸蒙上一層薄薄的水氣,洛子初抬手在上面畫了一個又一個圓圈。
收錢的時候司機忍不住回頭調侃:“小姑娘,你真有意思,我這窗戶都被你擦乾淨了。”
“撲哧……”洛初夏忍不住笑起來,被他這麼一說,心情好啦一些,“那您就不收我錢了吧。”
“哈哈,那可不行。”
下車之後,洛初夏沒有馬上進病房裏去,而是在醫院門口的花壇上找個稍微乾淨的位子擦了擦,然後坐下來。
就在剛纔,她突然想到成長時的點點滴滴,那些畫面裡,蘇雅慕總是毫無意外地出現,她記得她們總是穿著同樣的衣服,蘇雅慕總把自己喜歡的東西告訴她,然後獻寶似的捧給她,說道“你是我最後的朋友,所以我最好的東西都願意送給你”;她記得,再長大一些,都有了小女兒心思的時候她也沒有聽蘇雅慕說過喜歡誰,反而總是問她有沒有喜歡的男生;她還記得,每次她們同時看到一樣東西,如果看到她露出很喜歡的樣子,蘇雅慕一定毫不猶豫地說“我覺得還是你拿著好看”。
現在想起來她總是會覺得很對不起蘇雅慕,她老是故意露出很喜歡的表情,她知道蘇雅慕一定會讓給她。因為她們是最好的朋友,她們密不可分,缺一不可。
那麼現在,她最好最好的朋友喜歡上了她的男朋友,她是不是也應該毫不猶豫地讓出來,因為她的好朋友正在承受病痛的煎熬,比她更需要幸福,比她更有資格獲得幸福。
“小夏,坐在這兒幹嗎呢?”清亮的聲音好像從雲端傳來。
洛初夏抬頭,男孩驚愕地望著她,右耳的銀色耳釘發出閃亮的光芒。
病房裏,蘇雅慕睡著了,蘇媽媽不在。
洛初夏走過去將衣裳放好,沒有看墨憶宸一眼。蘇澈這傢伙大大咧咧的,絲毫沒有想到蘇雅慕正在休息,走上前在墨憶宸的胸口上敲了一記:“你這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的積極。”
“喂,你小聲點兒。”墨憶宸挑了挑眉提醒道。
蘇澈看了蘇雅慕一眼,聳了聳肩表示不好意思。
“你們倆怎麼一起來的?”彷彿是感到氣氛的異常,墨憶宸沒有去問洛初夏,而是看著蘇澈說道。
“我們?剛纔在門口看到初夏一個人坐在花壇邊上……”很顯然蘇澈答非所問,於是他的話重點落在“初夏一個人坐在花壇邊上”。
墨憶宸終於轉過頭看向洛初夏:“怎麼了?一進來都不說話。”
“沒事。”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心虛得厲害。
“你怎麼了?”墨憶宸說完,蹙起眉頭拉過洛初夏的手,加重了語氣問道。
他的手剛一碰到她,她像被燙到一樣突然坐起來,她沒有去看墨憶宸,一時間她不知道要把目光落在哪裏,她的手上還留有他指尖的餘溫。
她顯然高估了自己,她也終於明白自己真的不會演戲,當墨憶宸靠近她的那一瞬間,內心的絕望忽然膨脹,她腦子裏飛快地閃過曾經和墨憶宸在一起的畫面,他看著她,眼神溫柔得能滴出來;他的嘴唇很柔軟,輕輕地細細地咀嚼著她的;他的懷抱既溫暖又安全,只要待在裡面就可以什麼都不怕!
她曾經盡力愛上的人,只要發誓必須要忘記,胸口就馬上像要撕裂一般的疼。
可是,她對自己承諾過的,她要忘記墨憶宸,她不可以食言。
“墨憶宸,我有話跟你說,你跟我來。”洛初夏說完便率先離開病房。
蘇澈以為他們倆吵架了,繼而有些幸災樂禍地看了墨憶宸一眼,好像在說“你完了”。
墨憶宸瞪著他,接著跟著洛初夏出了門。
她們來到醫院的天台上,11月的天氣,風颳在面板上像刀割一般。
“栩成,我們分手吧。”她的聲音平靜異常。
墨憶宸擰緊了眉頭,抓起她的手:“初初,你到底怎麼了?從早上開始就不對勁,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墨憶宸,我說我們分手吧!”洛初夏咬了咬牙,忍著痛沒有甩開他的手,面對墨憶宸的提問她心如刀絞,該怎麼回答呢,她不知道,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於是她努力把腦袋壓低,其實她就是一個膽小鬼,她無法坦然地把演排了無數遍的句子說出來,她做不到違心地說自己已經不喜歡他了。
“你說什麼?”墨憶宸不敢置信的盯著她,接著開口,面色變得陰沉下來,“洛初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收回你剛剛的話,我可以當做從來都沒有聽到過。”
洛初夏低著頭,她的頭髮被風吹得胡亂飛舞,若隱若現的視野裡是她一直賴以溫暖的懷抱。
“洛初夏,你看著我。”他加重了語氣,同樣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噝——”洛初夏疼得倒抽一口冷氣,卻依舊固執地低著頭。
“洛初夏,我叫你抬起頭來!”
這一次,彷彿是知道自己得不到迴應,墨憶宸猛地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裏,骨節分明的大掌粗魯地捏起她的下巴,薄唇猛然吻上了她的唇。
剎那,一股血腥味在口中瀰漫開,洛初夏拼盡全力推開墨憶宸,漫天漫地的悲涼忽然席捲而來……
“墨憶宸,我不喜歡你了,我不喜歡你了,你聽到沒有!你滾開!滾開啊!離我遠點!”她的聲音很快便被呼嘯的風撕扯得支離破碎。
墨憶宸呆怔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眼底盡是痛楚的神色:“洛初夏,你,你再說一遍。”
“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我討厭你,我巴不得離你遠遠的!”
她看到他的眼底漸漸堆積起的某樣東西正自瞳孔緩緩地龜裂開來,墨憶宸的眸底滿是怒意。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要抓住她的手,不過,他沒有,深邃的眸子狠狠地望著她。
而洛初夏卻不敢與他對視,拼命地從天台逃離,冰冷的風,如同細薄的利刃般劃過她的面板,她心虛得就像一個終於歸還了偷竊來的東西的孩子。
她跑回家,躺在床上,薄薄的窗紗貼著玻璃飛舞,她忘了關上窗戶,此時冷氣正猛烈地往屋子裏灌,她往被子裡縮了縮,卻還是忍不住手腳冰涼。
就這樣結束了嗎?她和墨憶宸!
洛初夏連續幾個星期沒有去醫院,電話也一直沒響過,倒是蘇澈發過幾個簡訊詢問她怎麼沒來醫院,她回覆說最近報了一項比賽,複習功課太忙了。
這是事實,她爲了讓自己不要亂想,於是報了社羣的大學生數學競賽,用比賽來充實自己。
因為擔心到醫院又遇到墨憶宸,所以一到雙休日她便老老實實待在家裏。
筆尖劃在紙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從起床開始她便在做題,媽媽進來敲了幾次門,有些擔心地問她怎麼不去看易昕,她也像回答蘇澈一樣地回覆了媽媽。
只聽她嘆了一口氣便又帶上門出去了。
就這樣,終於迎來了數學比賽。那天竟然飄起了雪,這大概是雲城來得最早的第一場雪了,11月初,這個城市便銀裝素裹得像是身著銀白色長裙的雪之女王。
她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圍巾堆到臉上,很意外地在比賽場地看到了墨憶宸,看到他遠遠地走過來,她一時頓住了腳步,有些人真的不是說不見就能不見的,命運總是安排這樣尷尬的劇情,他也看到了她,卻沒有走過來,狹長的眼裏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他們就這樣對視了大概半分鐘。
身邊的同學輕輕地拉了拉洛初夏的衣角:“嗨,同學,該進去了。”
“哦。”她冷漠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繼而跟著身邊的同學一起進了考場。
在比賽時,洛初夏做題有些不太順利,下筆的時候總是寫得很艱澀,腦海中不時地浮現出墨憶宸那稜角分明的面孔,還有他複雜的眼神,一時間眼眶發熱,強忍住眼淚沒有流下來。
這段時間她經常忍不住想哭,她也總是勸慰自己也許過段時間就好了。
出考場的時候一起來的同學都鬆了一口氣,她卻絲毫感覺不到,這大概是她有史以來考得最壞的一次,卻顧不上考慮這些,她感到自己的心還是跳得厲害。
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來,她以為是那個人,可她還是失望了。
“喂,阿姨什麼事?”是蘇雅慕的媽媽,洛初夏有些奇怪——她怎麼會打電話給自己。
“小夏你快來幫我勸勸雅雅吧。”
聽出蘇阿姨話語裡的焦急,她狐疑的皺起眉頭:“阿姨,怎麼了?您別急,慢慢說。”
“醫生說雅雅的情況緊急,必須要接受化療。”蘇媽媽的聲音裡是掩飾不住的脆弱。
“好,我馬上過來。”洛初夏匆匆的掛了電話,急忙攔了一輛計程車。
開始化療的時間安排在幾天後,蘇雅慕的心情很差,這是住院那麼久以來她第一次表現的不懂事,她拒絕了媽媽遞過來的蘋果,把腦袋埋在被子裡不見任何人。
蘇媽媽抹了抹淚水對洛子初夏說:“好孩子,你去和雅雅聊聊天。我回家幫她收拾些衣物。”
“我知道了,阿姨。”洛初夏點了點頭。
初冬慘白的光線貼著病房的玻璃斜斜地射進來。牆壁是白的,被單是白的,連地班也是白的,整個病房就像一個面無血色的病人。
“雅雅,我知道你難過,你和我說說吧。”洛初夏從被子裡握住了蘇雅慕的手,她的手很暖和,也很細膩。
女生挪動了自己的腦袋,將沾滿淚水的雙眼露出來。
“小夏,我害怕。”她嗚咽著,像個受驚的小孩。
“別怕,治病是要讓身體變得更健康一點兒,讓生命變得更長一些,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你不要那麼早離開我。”洛初夏說著說著鼻子也忍不住酸起來。
“化療很恐怖的,我以前聽人說最後頭髮還會掉光,那不是很醜?”女生已經把腦袋全部露了出來,被子裡,她緊緊地握著好朋友的手。
“到時候可以戴帽子嘛,或者戴假髮,你天生麗質,沒頭髮算什麼!”洛初夏大大咧咧地笑道。
“可是電視上不總是演嗎?一陣風颳過,原本玉樹臨風的男子搖身一變成了個寸草不生的禿頭。”
“撲哧……”洛初夏聽完忍不住笑出聲。
是誰,在記憶裡猛烈地吶喊著要我們一輩子在一起,又是誰,在過去親親愛愛的片段中肯定地告訴對方我們絕不要分開。
所謂誓言其實並不僅僅是隨口說說,它擁有著巨大的力量,可是摧枯拉朽,可以水滴石穿。在一起的時候我們以為會永遠在一起,然而分開也不過是分秒之間的決定。
她以為他或許會像自己一樣難過一段時間,可是沒想到,所有人都比她過得好,是她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而她,總是這樣無能為力,明明是她決定要結束,心卻比他要痛得多,原來自始自終放不下的都是他。
病房裏,蘇雅慕因為剛剛做完化療,身體虛弱得不成樣子,她靠著身後的軟枕,嘴唇蒼白,還破了皮。
墨憶宸坐在她的床邊,取過桌上的保溫瓶,將裡面的稀飯倒在一旁的白瓷碗中,小心地用勺子一口一口餵給蘇雅慕。
而洛初夏則是站在門外的牆角,沒有再邁開一步,她知道她不該打破這樣的寧靜,她沒有理由,心痛的感覺傳到四肢百骸,連指尖都是麻的。
簡訊的鈴聲在這時突兀地響起來,是一條簡訊,她開啟一看,指尖忍不住開始微微顫抖。
畫面裡的墨憶宸正俯下身,靠近沉睡的易昕,他們的唇離得那樣近,只需要下一秒,就可以碰到一起,幾乎是毫無意外的。
眼前開始慢慢變模糊,她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她看著眼前出現的真正的墨憶宸,忽然感到遙不可觸控。
他心疼地看著她,緊緊蹙著眉,伸手撫上她的側臉,低喃道:“初初。”
她狠狠地揮開他的手,她想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後悔,如果你們真的在一起,那我祝你們幸福。
她拼命地朝醫院外跑去,腳下的一切好像在爲了配合她的步伐飛快地後退。
天空忽然可笑地下起了瓢潑大雨,洛初夏站在醫院外的草地上,雨水頃刻將她溼了個透,她仰起頭看向天空,嘴角忽而泛起一抹冷冷的笑容——是誰在天空上,你是在哭泣嗎?你為什麼哭泣呢?失去愛人的不是你啊……
她癱瘓坐在地上,路過的人都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可是她看不到,她的視線只有被雨水打溼的世界,所以的路人都模糊成不起眼的斑點。
其中一個斑點從不遠的地方朝她跑來,直到他靠近了她,他右耳的耳釘發出銀色的光,一閃一閃地就像觸控不到的願望。
“小夏,你搞什麼,為什麼要在這裏淋雨,發生了什麼事?”蘇澈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他把她拖進自己的懷抱裡。
“我好難過啊,蘇澈。”洛初夏可憐巴巴的看了他一眼。
“發生了什麼事,你說給我聽!”他的語氣聽起來還是有些頹喪。
“我也不知道,明明是我自己決定的,我真差勁,我以為自己可以做到的,原來不能,我還是好喜歡他。”洛初夏趴在顏景的懷裏語無倫次地說著,她的手指緊緊地扣着他的衣領,他把她圈進懷裏,可是卻不能阻止她全身發抖。
“我知道了,你很冷是嗎?我們先進去吧,待會兒你再慢慢和我說。”
“我不要進去,我不想看見他,我想回家,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好,好,我送你回家。”蘇澈忙不迭地答應著,然後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幫洛初夏披上,“你等等我,我去攔車。”
他說完一路小跑,來到馬路邊,她的眼前突然出現了這樣的幻覺——她喜歡的人朝她跑過來,額前的劉海被雨水打溼,隨著小跑的動作肆意地揚起又落下,腳上三葉草的鞋子不時地陷入淺淺的水窪裡,激起莫名的小水珠,綿密的雨水將他帥氣的身形勾勒出一圈透明的輪廓。
他來到她的身邊,然後脫下身上的黑色外套,抬起手臂為她圈出一方遮風擋雨的世界。
“走吧。”他輕聲說。
“嗯!”她緩緩地笑起來,嘴角有晨霧的氣息。
她昏迷的時候感到有人心急地將她從冰冷的地上抱起來,一路跌跌撞撞地來到醫務室,耳畔是他強有力的心跳,他說:“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究竟怎麼了,可是洛初夏,你能不能不要這樣無理取鬧。”
她不記得自己是不是輕笑了一聲,她是在無理取鬧嗎?她明明不是這樣想的,腦袋像被人用什麼東西重擊了一般昏昏沉沉,很快她便失去了意識……
她迷迷糊糊聽到病房外有人在講電話,那個聲音她很熟悉。
“你瘋了嗎?你為什麼要發這張照片給小初?”蘇澈似乎很生氣,說話的聲音出奇的大。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別做這些無聊的事……你別再說是爲了我了,我承受不起,我早就告訴過你……我警告過你,你再這樣做別怪我不客氣……就因為你是我妹妹,要是別人他早就死定了,你別再讓我失望了……”
蘇澈似乎已經掛掉了電話,推開門走了進來,洛初夏仍舊閉著眼睛裝作沒有醒的樣子。
她需要一點兒時間消化聽到的內容,這麼說,那條簡訊是蘇蔓發來的?為什麼說是爲了蘇澈,她突然很想知道蘇蔓說了什麼。
蘇澈似乎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探出手在她額頭上試了下溫度,他的手很冰,應該是剛剛接完電話的緣故,輕輕觸了一下便收回手去。
“她還沒醒嗎?”是墨憶宸。
“沒,似乎燒得厲害……難怪了,這麼冷的天跑去淋雨,這丫頭怎麼突然犯傻呢?”蘇澈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無可奈何。
“阿澈,蘇雅慕那邊沒有人。”墨憶宸淡淡道。
蘇澈很識趣,他知道墨憶宸是想和洛初夏單獨待一會兒,於是點了點頭:“好吧,有事兒叫我。”
他離開的時候深深地看了昏睡的洛初夏一眼,然後順手帶上了病房的門。
“我知道你醒了。”
洛初夏睜開眼,看向坐在她床邊的墨憶宸。
“頭還暈嗎?”他的語氣淡淡的,接著朝手上呼了呼氣,這才抬手在她的額頭上試了下溫度。
“沒,我很好。”她有些不適應地別過頭去。
墨憶宸的眼底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雅雅她很喜歡你!”她想她有必要告訴他。
墨憶宸似乎很生氣,緊緊地抓起她的手,整個人身上泛着森然冷意地說道:“如果你要離開我,我不會攔著你,但是這種卑劣的藉口還是不要說了。”
罷了,甩開她的手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