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張煒覺得夏珂露笑起來真是好看極了。趕忙將裝著衛生巾的袋子交給了夏珂露。

    夏珂露說:“以後這種事情不要你做了。一個男生該有多麼不好意思呀。”

    “沒什麼，我知道這東西能救命。所以給你多儲備了一些。不夠的時候就和我說。我可以給你跑腿。我們班裏那些女生每節體育課都要說肚子疼。然後用這個東西救命。

    最奇怪的是每節課肚子疼的女生都不一樣。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夏珂露摸索著坐在門檻上，對大張煒說:“在這兒坐會兒吧。”

    大張煒坐在夏珂露旁邊。

    他還是第一次離夏珂露這麼近，她身上有股甜甜的香味。大張煒特別喜歡這種味道。

    後來他才知道，那是一種叫沐浴露的香味。

    大張煒作為男生，從來不用這種東西。就連大張煒的媽媽都捨不得買。學校裡其他女生因為衛生巾事件，將他視為變態，更不會給他機會接近。

    不過大張煒覺得他們班裏那些小土妞身上肯定不會有這樣的香味。只有夏珂露這樣的小仙女才配是香香的。

    “其實我也好想上體育課呀。能盡情地跑跑跳跳，真是自由。不像我這樣，連走路也困難。”

    夏珂露之前從來沒有和大張煒說過這種消極的話。大張煒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夏珂露。

    “其實，我想我可以做你的眼睛。”

    大張煒小聲說出這句話，如釋重負。

    現在，大張煒和夏珂露都是十三歲，夏珂露越發長得水靈了。她的五官精緻，頭髮全部梳起來了，露出光潔的額頭。

    大張煒覺得夏珂露好看，想要接近她，這句話也是他想了很久才說出口的。

    他不懂得什麼叫甜言蜜語，完全是發自肺腑。

    “你騙人。等你以後長大了，就會離開這條衚衕，去別的城市上大學，交新的朋友。徹底把我忘了。”

    大張煒覺得很心急要表明自己的立場。

    “我這輩子肯定都不會離開你的。我會帶著你去很多地方，給你形容最美麗的風景。這叫做承諾。是我大張煒對夏珂露許下的承諾！”

    夏珂露卻還是顯得不開心。

    “你會結婚，有自己的家庭。倒時候你就會離我而去了。連爺爺也會有死去的一天，誰也不能永永遠遠地陪著我。”

    “那我娶你好了。”

    大張煒並不知道這句話分量有多重。只是看見夏珂露終於笑了。這笑容像是和煦的春風一樣，又像向陽的花朵。

    大張煒才知道媽媽曾經說這世界上有一種神奇的語言，可以讓各個國家的人都迅速拉近距離，那就是微笑。

    何況夏珂露的微笑還是治癒系的笑容呢。

    夏珂露用手摸上了大張煒的頭。輕輕揉了揉。

    “笨蛋。未來的事情怎麼可能這麼早就決定了的。不過在你長大之前，不許再和別的女生講這句話。”

    大張煒舉起右手起誓道:“我發誓，這話我只和你說過。”

    大張煒總是覺得夏珂露比她的年齡成熟，而且當他是小孩子看待。這讓他心裏稍微有些不舒服。

    但是大張煒後來想想，也許夏珂露因為眼睛看不見，又失去了父母所以被迫提前在心理上長大了吧。要不然這漫長的人生，她該如何面對。

    夏珂露的這種看淡一切的心態，讓大張煒有些心疼。她畢竟也只是一個孩子而已呀。

    夏珂露問大張煒幾點了。

    大張煒知道她想聽大張煒給她講電視了。

    大張煒不知道夏珂露的爸爸媽媽生前是做什麼的。但是好像也攢下了一筆款子。得以讓夏珂露的爺爺給夏珂露買了一臺很小的黑白電視機。

    大張煒家裏早有彩電了。但是他沒有和夏珂露講過。因為彩色和黑白對於夏珂露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這段時間流行的是江華和林家棟演的《碧血劍》。大張煒端著茶缸子，給夏珂露講劇情，演員的動作。然後夏珂露自己可以聽演員說的對白。

    大張煒講的總是活靈活現，夏珂露說大張煒講的比她的爺爺強。於是在吃完晚飯後，大張煒來夏珂露家給她講電視已經成爲了固定節目。

    夏珂露的爺爺年紀大了，也不喜歡這種愛情片，於是早早就睡覺了。

    這樣就給兩個小人兒留下了足夠的空間。

    夏珂露總是將床單圍在身上，扮演古裝的美人，然後大張煒飾演金蛇郎君，手裏舉著一根燒火棍，裝作拿著劍的樣子，打退並不存在的敵人。解救出自己的愛人。

    夏珂露有時候覺得大張煒真得像是行俠仗義的大俠一樣，勇敢又有計謀。

    在看過許多的電視劇之後，夏珂露問了大張煒一個直擊靈魂的問題。

    “你說什麼是愛情呀？”

    大張煒低下頭，摸摸鼻子，對於這個問題沒有一個合適的答案。

    這就好比在考試後交白卷一樣讓人窘迫。

    “也許，就是像我們這樣吧？”

    大張煒試探性地問道。

    夏珂露卻是噗嗤一笑。

    “笨蛋，我們還沒有長大呢。只有大人才有愛情。我真想快快長大，遇上我的如意郎君。”

    那時候，電視上經常播周星馳的《大話西遊》。大張煒都快給夏珂露講吐了。但是她還是聽一次哭一次。

    她的偶像從此一直固定為周星馳，心裏一直嚮往著能成為電影裡面的紫霞仙子。

    我提醒她:“後來紫霞仙子死了。”

    “那又怎麼樣?她認認真真轟轟烈烈地愛過一場。此生無憾。何況周星馳還那麼善良，讓她的投胎轉世得以收穫最終的愛情。

    世上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周星馳已經給出答案了。

    我今生與你無緣，但是來生，我會用盡畢生去愛你。

    這纔是蕩氣迴腸的愛情。”

    大張煒覺得夏珂露說的很有道理。雖然他沒有完全聽懂。但是夏珂露說的話一定是不會錯的。

    大張煒差點就說出，我也可以這樣愛你。

    但是大張煒的媽媽氣勢洶洶地找來了。

    “你作業寫完了嗎？就敢在這裏看電視。功課那麼差，你還不肯努力。以後你要怎麼辦！”

    大張煒只得和媽媽一起回家，但是覺得媽媽大煞風景。他和夏珂露正在討論愛情這個高深莫測的話題呢。他對於作業什麼的，真是不感興趣。

    大張煒對付著將需要抄寫的作業寫完了。然後等著明天去班裏抄胡偉豪的。

    他的作業有他爸爸輔導。每次正確率百分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