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岸聽著天賜離開的腳步聲，沒有勇氣看他。心裏的矛盾翻滾而來。

    “你到底想我怎麼樣？”

    天賜沒有理會楚岸，真的走了，快速消失在了夜色裡。

    楚岸倒地，嚎啕大哭。他的世界很徹底地崩塌了。原以為不管怎麼樣，他還有天賜，就算在心裏情感的天秤稍稍傾斜到家人一邊，可還是覺得他會在。

    現在當天賜轉身離開的瞬間，楚岸明白，那只是自己的以為，是自己的想像。而他，不在自己的以為裡，更不在自己的想像中。

    暗處，天賜看著楚岸。心在痛，但是沒有再現身。他覺得自己的楚岸該長大了，就算讓他恨自己，也該讓他成長。

    新的一天，楚岸一夜未眠之後人有些呆傻。瞪著天花板，不言不語，不吃不喝。

    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沒有人勸，更沒有人安慰。楚岸陷入自己的世界裏，無法自拔，更無法擺脫。

    天賜坐在辦公室裏，醫生在給他換藥。而他看著電腦上的監控，一樣的一動不動，沒有半點兒表情。

    對於天賜跟楚岸的關係，他身邊有幾個人是知道的，其中就包括此時在場的醫生仲籬。

    “我說老大，你的小相好是不是傻了！”

    “他父母真的沒希望了？”

    仲籬點頭，“神仙也沒辦法。”

    天賜輕輕地嘆氣，自己不過是給他打個預防針，不想，他就這德行。若是真的死了，他不會又不想活了吧。

    “他有做準備的，你不用想太多。”

    天賜在心裏笑，心想，他準備的是死。若不是還有他弟，估計又死一回了。

    “他弟呢？”

    “這你要問鍾淺，他的事我不過問。”

    天剛看了眼已經在整理藥箱的仲籬，“還沒搞定呢？”

    “那丫頭就是個刺蝟，我還是離她遠點兒吧。”

    天賜笑，想起兩個人之間的事覺得挺有意思。

    仲籬無耐，“全是你給慣的。”

    幾個大男人裡就一個姑娘，其實大家都是慣著她的，只不過以天賜為首。

    “爺這輩子就寵一個女人，鍾淺很幸運的被我看中了，你有意見！”

    仲籬要說什麼，天賜也看著他。這時他手邊的電話響，私人電話知道的人不多，並且這個鈴聲還是專屬的。再看監控裡的楚岸，正靠在床上拿著手機等著呢。

    “接啊，你不是等著呢嗎？”

    天賜還是不動，仲籬當然不可能幫他接，也不敢。

    楚岸直到手機裡提示無人接通後才慢慢地放下，然後又倒了下去，像個只有呼吸的木偶一樣的。

    天賜還是盯著他看，臉上沒有表情，不過眼裏有著相對複雜的情緒。

    鍾籬也看著螢幕裡的楚岸，“明顯消瘦了。”

    楚岸這時下床，來到了窗前。推開窗，然後再一次打了電話。

    只是天賜的手機沒有響，不知道他打給誰，對方是不是接通。因為看不見他的臉，也沒聽見他說話。

    “要不我去看看他？”

    天賜搖頭，自己需要冷靜，楚岸也一樣。等他服軟，自己遙的時間和耐心。只不過，是不是能贏還不確定。若是他就是不肯低頭，那自己要再想辦法。

    天賜的手機有訊息閃進來，打破了天賜的沉思。緩慢地劃開螢幕，不經意地掃了一眼。

    來自楚岸，只有一行字。

    卻足可以讓天賜跳腳。

    這就是楚岸，就是有讓天賜跳腳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