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的臥室裏，天賜在床上，楚岸在牆邊。兩個人明明隔得不遠，可感覺像是隔了千山萬水。

    世上最悲傷的事莫過於此了，明明就在眼前，卻怎麼也摸不著對方。明明感覺得到對方，卻不知道該怎麼走近。

    天賜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以前不管楚岸怎麼折騰，也不管他們之間存在著什麼問題，又在面對著什麼。他都是自信的，甚至是有把握的。

    可是今天看著楚岸覺得自己不自信了，隨著他的長大，也隨著複雜的情況越來越多，感覺事情隨時都有失控的可能。

    楚岸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傷到天賜了，他可以寵自己，可以縱容自己，甚至可以爲了自己失去天下。但是，他不允許自己的不在意，更不允許自己當他不存在。

    天，黑了下來。

    楚岸從地上慢慢地起身。腿都麻了，自己適應了好大一會兒。這纔來到床前，見天賜像是睡著了。又猶豫了一下伸手撫上他的額頭，怕他發燒了，或是有不舒服。

    天賜是在楚岸動之前閉上眼睛的，此刻，面對眼前的楚岸也沒有反應。

    “天賜，真的對不起。你要怎麼才能不生氣啊，我都不期待你能原諒我了。”

    楚岸以為天賜睡著了，不想自己話說完，他啪的一下睜開了眼。

    “天賜哥。”

    天賜瞪著楚岸，說不上不氣了，可自己也不是抓住一件事不放的人。

    “你說？”

    楚岸搖頭，自己要是知道就好了。

    “你不知道？”

    楚岸咚的一聲跪在了床前，“哥，我真不知道。你說，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去做，只要你不生氣。”

    “怕我生氣？”

    楚岸點頭，當然怕了，怪嚇人的。第一次感覺到他不打算原諒自己了一樣的，真不知道要怎麼樣纔好。

    天賜自己坐了起來，本來也想睡的。但是一直沒睡著，不知道是因為楚岸在，還是因為最近一直在睡，睡得有些多了。

    楚岸沒動，有些不敢，看著天賜，不知道他會說什麼。

    天賜再看向楚岸的時候，“你是在懇求嗎？”聲音輕輕地，聽起來有些飄。

    楚岸點頭，然後不語。不管什麼懇求不懇求的，只要天賜不生氣了，怎麼着都行。

    “去洗澡。”

    楚岸沒反應過來，看著天賜沒有動。

    “去洗澡。”

    楚岸如風一樣的跑掉了。

    天賜總算是笑了，這小子越來越不像話，總是讓自己重複所說的話。

    楚岸進了客房，飛快地衝了個澡，然後再一次出現在了天賜面前。

    天賜剛好掛了電話，看著楚岸指了指自己身邊。楚岸猶豫了一下，然後以更快的速度爬上了床。

    兩個人面對面而坐，誰也不語。

    直到天賜的氣場讓楚岸無法呼吸後，楚岸才弱弱地問一句。“不生氣了？”

    天賜氣得差點兒笑出聲兒來，但是又一次忍住了。

    楚岸一臉地緊張，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天賜的臉。生怕錯過他的表情，或是反應。那樣自己就不知道他是不是原諒自己了，或者說不生氣了。

    楚岸越是擔心，或者說害怕。天賜越是不給他明確地態度，越是這樣折磨他。

    “天賜哥。”

    楚岸的聲音更小，帶著小心和試探。

    “天賜哥。”

    天賜還是不語，不過是看著楚岸的。

    楚岸除了看著他，不敢有任何的動作，更不要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