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雖然仍溫柔暖人，可卻不再是那個我所熟識的夜紫魅的聲音，而是屬於那位位高權重，不可一世的東陸大祭司，哥書槿。

    這是間接性告訴我他的真實身份了嗎？要我擦亮眼睛看清現實？可我看清了又該如何接受它的殘忍呢？

    一個是從來只敢遠瞻不敢褻瀆的東陸第一美人大祭司，也是我的師父；一個是與自己樣貌同樣受損的夜衣門門主，也是一路與我生死患難的同伴。

    不同的樣貌；不同的性格；不同的身份，卻最終是同一人，是我傻還是他隱藏的太完美。

    想起自己揚言要嫁給他，為他生猴子的事就想笑；還有懷疑他與師父是世敵，會相見兩相厭的擔心就覺得自己蠢......

    其實我一點都不想哭，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奪眶而出。

    妄我這一路走來看了那麼多痴男怨女，還是看不透想不明白，上天為何要跟我開這樣大的玩笑？若是今日僥倖不死，往後的日子又該如何面對他們兩人？

    看見這樣的我們，黑衣人自是歡喜的，或許在仇人眼中，對方的快樂就是自己的痛苦之源；而對方的痛便是自己樂於其中的快樂。

    因為心情愉快，身上的戾氣也少了許多。

    只見他攤開另外一隻手，掌心赫然出現四件縮小版的神器。

    原來神器在他手中。

    這樣想來也沒差，玉蘭殿被毀我又被劫持，兩件事情的發生不超過半盞茶時間，想來想去只有他這個忽然出現的黑衣人嫌疑最大。

    思索間只聞他望著對面之人道：“原本想讓你在神器與她之間二選一，但就如今你的狀況看來......”他憋嘴搖頭：“一樣也拿不回去！”

    夜紫魅按著胸口，又一口鮮血噴出，看得我心都糾到了一起。

    雖然他可能已經不再是我的那個他了，可他的一顰一笑還是牽動著我的心。

    他擦拭嘴角的鮮血，穩住氣息後冷言沉聲道：“溟陌，你若是敢傷她分毫，我定讓你不會再如兩千年前那般，只是封印那麼簡單。”周身充滿了令人窒息的肅殺之氣。

    這樣的他纔像我映像中的那個人。

    黑衣人不為所懼：“哦？是嗎？兩千年前你利用四大神器加天宿之靈才勉強將本尊封印，如今？你丟了神器又未尋回天宿，還受了重傷，又該如何打敗本尊？”這人的氣焰不是一般的囂張。

    夜紫魅也不甘示弱：“打不打得過，要試了才知道。”

    黑衣人闊氣一笑：“好！本尊就喜歡這樣充滿殺氣的你！有當年與我決戰時的風範。”

    夜紫魅緊抿雙唇，定定盯著黑衣人。

    黑衣人瞥我一眼又道：“若是這丫頭能挑起你的好勝心，本尊不在乎成為掌控她生死之人。”

    我被他這一瞧，盯著全身毛骨悚然，那眼神像是要將我千刀萬剮般陰森可怖。

    “溟陌，放了她！這是我跟你的恩怨，與她無關。”

    黑衣人大笑隨後搖頭：“非也非也，自你將她作為滋養天宿容器的那日起，這場戰爭中，她便是不可缺少的主角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