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時間了，只想在離開的最後時刻來看看你，為你做點事。”

    狄少雲瞪大雙眼，惶恐不安的看著罌粟，想要去抓罌粟，終是隻能看見他搖晃在夜風中的絕美身影：“不，不會的，你又在騙我，像兩年前一樣，明明沒有死，卻害我日日夜夜為你憂思傷痛，現如今你又要這般嗎？我告訴你，這次本少再不會信你的邪了。”

    罌粟只是衝狄少雲淡淡地淺笑，轉身看向癱軟在夜紫魅懷中的我，輕聲道：“小丫頭，你知我是神獸，卻不知我是何種神獸對嗎？想不想知道？”

    我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這個如一場煙火般似夢似幻，傾城美豔的男子，生怕下一個眨眼，他就會如沙般被風吹散。

    夜風輕盈，他紅衣飄飛，聲音悠遠而哀傷。

    “丫頭可知道上古神獸族譜中，記載有一種雌雄同體的異獸，名狸，它們可以自行切換性別卻不懂世俗人情，可一但通宵情理，便會因心中所愛之人化型成相匹配的性別，而我就是一隻罕見的九尾紅狸。”說到最後他的目光又落在狄少雲身上。

    我是震驚的，因為若不聽他說起，我當真不知這世間竟還有這種奇特的獸類。

    不過這麼說來，記憶境中的霓裳並非他男扮女裝，而是貨真價實的女兒身，虧我還以為他打哪兒做的假胸，那樣栩栩如生。

    而他從對狄少雲產生感情開始便已成爲了真正的女兒身，那麼他與狄少雲的情並非驚世駭俗的龍陽之癖而是理所當然的男女之好。

    狄少雲也想到了這一點，不可置信的看著罌粟，半天未回過神。

    此前他之所以那般恨罌粟，是因為他覺得罌粟用假死和男兒身欺騙了他兩年的感情，若是一切並非如他想的那般，他又該是何種反應呢？我很想知道。

    “你是何時變成女兒身的？”這一點對我來說只是好奇，但對狄少雲來說，卻至關重要。

    罌粟看向還處於呆愣狀態的狄少雲：“一直以來，你都以為，是你動情在先，可你不知我纔是先淪陷的那個，眾然嘴上不說，心裏不願承認，但身體的變化是騙不了自己的。”

    “那日秋雨綿綿，我們掉進了獵人的陷阱，你那句‘別怕，有我在’是我墜入萬劫不復的源點......”

    我在狄少雲的記憶境中看過。

    安文二十年，十月二十一，狄少雲帶著霓裳趕往暮雪國赴約大王子，在途中遇上山賊搶劫，狄少云爲保護霓裳中箭，而後遇大雨掉進獵人的陷阱，他們在陷阱中待了三天三日，狄少雲傷口化膿，身感風寒，霓裳為他脫衣取暖，兩人在洞裡共度了一段溫馨的時光。

    狄少雲搖晃了幾下顫巍巍的身子看著罌粟，震驚非凡。

    “為何，為何你什麼都不告訴我？”

    罌粟仰天苦笑：“我要怎麼告訴你？若當初我告訴你，自己是隻雌雄同體的九尾紅狸，你能接受嗎？還是告訴你，你若選擇愛我便不能背叛我，因為若有一日你違背承諾，我將會也會失去愛人的權利，一念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