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紫魅應聲收回步子。

    艱難中，我終於走到他面前，只是被身後的石珠又一撞，噴出一口鮮血，沾到了他身上。

    “終於，終於有一次，不用你救我了！”眼前泛花，再也沒有力氣的倒在了他懷裏。

    只聞他長嘆一聲：“真是個無藥可救的傻丫頭！”

    一瞬間的功夫，夜紫魅抱著我閃出洞口幾丈遠，一手掌心慢慢浮出一個不大的淡紫色光球，朝洞內砸去，只見山洞瞬間塌陷，石珠剛好卡在洞口，而後埋沒在一堆亂石中。

    “所有人都出來了，真好！”

    只是......看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一青時，我的心口好悶，好疼......

    從未有一刻，這樣討厭自己，討厭活著。

    我掙扎著從夜紫魅的懷裏下來，踉蹌的走到一木面前：“你，你殺了我吧！為，為一青報仇！”

    雖然我不知他與一青的關係如何，但他們畢竟是同門；雖然他嘴上不說，但我知道他是恨我這個殺了一青的劊子手；雖然......

    當然，最恨我的人是我自己。

    一木雙拳緊握，身子因強烈剋制的情感顫抖不已，他薄唇緊抿，陰沉著臉，盯著我許久後，終是未留下隻字片語。

    我想到他也是師兄派給我的暗衛，即便他想殺我，想為一青報仇，但他也不能動手，因為那叫弒主。

    既然他無法動手，就讓我自己來好了。

    思及此，我伸手拔出他腰間的佩劍，轉身後退，將劍朝自己的脖子抹去。

    一青，我這就來向你賠罪。

    一木上前抓住我握劍柄的手，氣憤的看著我吼：“就算你死了，一青也活不過來！”

    他取走我手中的劍，轉身背起一旁的一青，進了旁邊的樹林，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未再轉身看我一眼。

    是啊！不管怎樣做，一青已經不在了，再也回不來了。

    望著一木遠去的背影，我再也沒有力氣，頹廢的坐在地上，厭惡的看著自己拿嬋明刺進一青胸口的手。

    不能毀滅，但可以摧殘對嗎？是哪個話本子上說的，若要讓一人痛苦，死不是最好的辦法，生不如死纔是最大的懲罰。

    那就從這隻罪魁禍首的手開始吧！

    我瞥見了身旁的石塊......

    “啊，小姐......”是青兒的尖叫聲。

    “小姐.......”還有楓炎。

    夜紫魅衝到我面前，生氣的打落我手中的石塊，將我拉進懷裏，抓著被石塊砸的血肉模糊的手背：“丫頭，何苦要折磨自己？可知這樣的你，會讓很多人心疼？”

    他將我的手放在嘴邊吹氣：“疼不疼？”

    我木訥的搖頭。

    這點疼比起此刻已沒有生氣的一青來說，算什麼？

    “丫頭，一青是自願這樣做的，若是他知道你如今這般不放過自己，定是不安心。”

    我呆板地抬頭望夜紫魅：“真的嗎？”

    夜紫魅肯定的點頭：“當然！對於這件事來說，我沒有騙你的必要。”

    我斜眼看向其他幾人皆是無比肯定的點頭，向我示意他們與夜紫魅看法相同。

    他們是安慰我？是我沒有做好一個主子的領頭作用，讓他們擔心了。

    夜紫魅輕輕地扶我起身，怕碰到我後背的傷口，又怕支撐力不夠，我會再次跌在地上，每一個動作都是小心翼翼。

    見他這般認真的對我，心中有種難以言語的觸動與憂傷。

    我是殺人兇手，不配他們這般的對待，真的不配。

    大概是傷心過度，又或者是身體的疼，再或者是大腦裡緊繃的那根弦鬆了，我終於在又一口鮮血後，支撐不住的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