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這是真如一青所言的那般。

    我握著雷元境，歡喜的拿到一青面前：“你看，我拿到了，真的拿到了，一青這都是你的功勞。”說著眼中的淚又止不住的留下來。

    一青面上努力浮上一絲笑：“真好，一青...總算......總算不負殿下...所託！”

    這是我第一次見一青笑——他長得一點都不難看，相反的，還很英俊，只是平常都不苟言笑，而這一刻笑起來的樣子，更加英俊好看。

    但這抹笑，終是他對我最後的告別。

    只見他伸出沒有沾血的手從懷裏掏出一塊絲帕塞在一木手中，手便沉沉的落了下去。

    那是他得知我沒習慣帶絲帕在身上，特地為我備下的嗎？如今將這份責任交給了一木。

    “一青......一青......不.......!”

    不知自己有何德何能，竟能讓別人這樣為我犧牲。

    這是我平生第一次殺人，結果殺得竟是自己的暗衛？真是可笑又可悲！

    至始至終我都只想著自己要如何完成師父交代的任務，要如何尋到神器成為自己心目中的大英雄，卻從未想過，在這條路上會有流血，會有犧牲。

    如果說姬玥，扶信與小鏈，他們的死是律法下的順從天命，而在恰當的時刻離開，剛好成全了另一番大事，也是為自己的過錯贖罪，那麼一青呢？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侍衛，沒有任何義務為我的職責做犧牲，難道僅僅因為他是我的暗衛嗎？只要主子有危險他都會擋在最前面的暗衛。

    “為什麼？為什麼？啊！”

    整個山洞在我的這聲吶喊後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也可以說，在我取走雷元境後，這個山洞便開始隱隱地有些顫動，只是這一刻我悲痛沒有控制住音量的吶喊，剛好催動了它晃動的劇烈程度。

    楓炎衝到我面前：“小姐，山洞要崩塌了，我們得立刻離開這裏。”

    一木隱去眼中的傷痛，放下一青的身體，看向我：“走吧！”

    我看向躺在地上的一青，身形不動：“可是一青？”然後搖頭：“我們不能把他留在這裏！”我作勢就要扶起地上的一青。

    一青已經被我......我不能再將他一個人丟在這裏，絕對不能。

    可是眼前被淚光模糊了視線，連一青的模樣都有些看不清。

    “小姐，我們快走吧！”

    “小姐，這是一青的選擇！”

    “不，我要帶他離開......”

    一木努了，一把抓住我的後領，將我從地上提起來：“清醒點了吧！帶著他我們是出不去的，而且一青若是知道你還這麼倔強，一定也不會允許你這麼做。”

    我愣住了。

    一木拉著我往洞口的方向拖去，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青的身體，在一片亂石塵土中，離我越來越遠。

    大概是心底那股對一青的愧疚與對自己的憤恨，身體裡瞬間涌出出一股內力，又或者是一木只顧著將我帶出險地，並未留意我會有劇烈反抗。

    反正就在即將出洞口時，我用力將一木與楓炎鎮退至四五丈遠，然後將手中的雷元境丟給一木。

    “如果我有什麼意外，將它交給師兄！”

    “小姐......”

    “小姐,你不能回去！”

    我不顧他們在身後的大聲呼喊，奮力的朝洞內跑去。

    不能回去嗎？我當然知道不能!可我怎麼能將一青獨自一人丟在那裏呢？青原諒我的自私，我知道自己不是個好主子，卻不願再做個不負責任的主子。

    一青雖然嘴上不說，雖然心裏不怪我，但我知道他是害怕孤單的也害怕黑暗。

    從前在一本書上看過，一般選擇做暗衛或殺手的人，要麼是孤兒，要麼是被家裏賣掉或拋棄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