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樣，眼睜睜看著狄少雲像個沒事人一樣轉身離開，而青兒一臉傷心莫落的看著狄少雲離開的背影不眨眼，罌粟也無趣的轉身走遠，只是臨走時在青兒耳邊說了句什麼話，聲音太小，人我怎樣努力都聽不見。

    直到青兒離開後，夜紫魅才捨得放開我的嘴。

    當然作為他這段時間想要我禁聲做出無禮舉動的報酬，我毫不心軟在他白皙如玉的手上留下了回禮。

    “嘶！丫頭，你是沒吃肉嗎？還是屬狗的？”

    我鬆開他的手，沒好氣的回答：“你才屬狗!”

    夜紫魅心疼的看著被我咬出一排整齊牙印的玉手。

    片刻後，抬眼好笑的看我：“我若是屬狗的，一定咬得丫頭滿身都是牙印！”

    然後不顧我惱羞成怒的抓狂模樣，甩門而去。

    至於我為何會惱羞成怒？

    原因很簡單，我覺得夜紫魅這句話跟我看過的某個話本子裡，男主對女主耍流氓時的潛臺詞十分相似。

    所以自然而然的將夜紫魅的話想成是在對我耍流氓。

    但若要較起真來，他前幾次對我動手又動口的行為，豈不比耍流氓還嚴重？

    我畢竟是一國公主，縱然不受寵，長得醜，但我終究還是有著高貴的出生，豈能容忍區區一個夜紫魅將我拿捏在手中戲弄？想著從前‘女子報仇永遠不晚’的豪言壯語，想要報復夜紫魅的小火苗在心裏上躥下跳。

    這樣興奮激動的情緒，讓我一夜在床上翻來覆去，沒能進入夢鄉。

    終於，伴著山中第一道晨光落入屋中，我起床穿戴整齊，打算出門去找夜紫魅，施展我的報復計劃。

    可出門看天，在這個記憶境中明明是三月陽春的大好晨光，卻讓人覺得有些像晚秋時分枯葉凋落的蕭條淒涼。

    這一切的感觸都來源於我路過湖心亭時，瞥見的那抹淡青色倩影——她單薄瘦小的身影坐在涼亭中吹著有些帶涼的晨風，紅腫著眼睛，不知哭了多久，手已是一片冰涼，不知坐了多久。

    看見我坐在身旁，哀哀怯怯的喚了一聲：“小姐......”

    我想起昨晚在院中發生的事情，知道青兒會有如此傷心的神態定與狄少雲脫不了關係，想要開口安慰幾句，醞釀半晌，也不知從何說起。

    最後還是青兒開口打破了一湖的清涼，只是出口的話讓我瞠目結舌，不知如何迴應。

    她目光悠遠，望著遠處隱約在霧靄中的層層山巒，道：“小姐，可知什麼是男女之間的愛慕之情？”

    “啊？呵呵......”這問題還真不好解釋，我只能撓撓頭尷尬的憨笑兩聲。

    青兒不再如從前那般死抓著一個問題，得不到答案不罷休，彷彿一夜間長大了。

    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同我講了她與狄少雲之間發生的種種，這其中也包括腹中那個孩子的來歷——活脫脫就是一段霸道少主與被捕小丫鬟醉酒咻咻後引發的感情糾紛。

    原來青兒不是自願給狄少雲生猴子的啊！

    講完故事後的青兒，將頭枕在我肩上，努力望向天空的雙眼，留下兩行清淚。

    “小姐，你是不是覺得青兒很傻？”她問我。

    我沉默，不知該作何回答。

    因為我心裏就這麼想的，但對於她與狄少雲的這段故事來講，我畢竟是個外人，不能有過多的批判與阻撓她思想的言語。

    青兒自嘲一笑，自顧自的道：“我也知道自己很傻，可我就是控制不住一再犯傻的衝動。之前我覺得跟一個已亡人掙奪他的心，是一件可笑又註定會失敗的事，所以我只求自己能在他心目中能留一席之地，或者說，我可以慢慢地等他，等他忘記霓裳，等他接納我，但如今他愛的人就在眼前，而我......我想我也沒必要再繼續礙他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