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華甩開她的手，冷笑：“抱歉，蘇某受不住你的喜歡。”言罷，他趁小鏈不注意，抓過桌上的籃子，看著籃子裡的赤鏈蛇，輕嘆：“多可憐的蛇啊！竟被一個女子拿來當做同夥誆騙人，你原本該快活的生活在山野之地，卻要在這人世繁雜之境飄蕩，真是苦了你了，我這就送你回山裏。”

    臨走時，他很平靜留下一句話：“明日我便讓人送你出府，至於你想回哪兒隨你。”他覺得他還是要做到自己承若的事，這樣也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浮華道出的這段回憶，著實讓我吃驚了一把。

    因為吃驚便情不自禁的想要打斷了他的思緒：“那跟你成親的李憶雲真的是條赤鏈蛇嗎？”

    浮華微微有些愣神，然後點頭。

    我驚悚！只想感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怎樣的可能性都能猜到，但就是想不到李憶雲的身份同浮華一樣也是假，且為人的身份都是假，真是太過匪夷所思。

    浮華的妻子真名叫小鏈，是那條作怪的赤鏈蛇，難怪浮華會那樣在意小鏈的生死安危。這也足以證明，之前我的瞎想是正確的，他們不僅是對戀人，還是對成了親的戀人。

    我看了一眼斜靠在牢房門口的夜紫魅。想對他說，他的看法有問題，還是沒有男人喜歡野獸的，話本子裡的故事也並非全是空穴來風，這不，眼前的這位就是真人版美男與野獸的主角。

    我相信他是明白我眼中深意的，但他卻不懈地聳聳肩，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無辜模樣。

    若不是有師兄在場，有浮華在場，我真想再拿那次我倆討論的問題，深究一番，看看長得醜的，會不會當真沒人要。當然我這樣想的時候，全然忘記了在浮華的講述中他妻子的模樣是極美的。

    我繼續撐著腦袋問浮華：“那後來呢？”想問後來怎麼就又由愛人變成了仇敵。

    浮華慘笑，目光悠遠的望著牢房的另一個方向，彷彿這樣就能透過重重疊疊的牢房和牆壁看到那個一樣坐在牢房角落的她。

    許久後，他才收回視線，繼續開始他的故事：“後來我在不管小鏈願不願意走的情況下強行將她送出了府，不對，她不是小鏈，是真正的李憶雲。而當夜，蘇府起了一場大火，蘇府上下六十九口人都在這場大火中喪命。”

    我啞然：“怎麼會？竟無一人生還嗎？”

    按理說就算睡得再沉，也不會感覺不到火光的灼烤與煙霧撲鼻的窒息感，為何全府竟無一人有所察覺？除非.....除非是他們提前中了迷煙？又或者在大火前已經全部被人......就像夕顏鎮那般，哎呀！不敢想了，那場面太過血腥，想多了會吃不下去肉。

    浮華搖頭：“我不知！我是被雲兒.....我是被小鏈救出來的，只是她爲了救我受了重傷，沒過幾日變回了蛇身，而後再也沒有恢復成人形。我也沒有再回應平，因為我在應平所有人眼中已經成了死人，便帶著小鏈回到了皁康城生活，直至現在。”

    我驚訝地看著他：“這故事就完了？沒有後續了？”

    浮華點頭：“直到前段時間李憶雲突然來到我們家，打傷了我母親，還將小鏈帶走了，整整兩個月，小鏈再回來的時候變成了一個體積龐大且.....且吃人的怪物，後來我跟蹤小鏈到了城外，才發現是李憶雲一直在用鈴聲和丹藥控制它，她甚至還拿小鏈的安危來威脅我替她做事情。”停頓後他又道：“我是不是很傻？很沒用？”

    沉默，異常的沉默；死氣，異常的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