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皮傀儡
大晚上的,在這黑壓壓的密林中怎麼可能會有女人?眼睛又怎麼可能會發光?
恐怕,這不是人類吧?
想到這兒,我慌不迭爬起來,悶頭一陣狂奔,邊跑邊喊著:“救命啊!孫銘哲,有鬼啊!……”
可我,並沒有得到孫銘哲的迴應,也沒見到他的身影。
女鬼閃現到我面前,我再次驚呼,轉身慌不擇路的狂奔!
女鬼又一次閃現到我面前,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見她手指勾了勾,我竟不由自主地走向了她,想停也停不下來。
直到她面前時才停下,我全身出了一層白毛汗,驚恐地試探道:“你、你想幹什麼?”
“呵呵呵……”女鬼發出一陣陰惻惻地笑聲,隨即道:“既然來了,就別走了吧。”
“不、不、不走纔怪!”我試圖想要再次逃跑,卻在剛轉身時發覺自己竟然無法再動彈,喉嚨裡就像被塞了一團棉花一般,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女鬼再次來到我面前,雙手緩緩撥開了擋在臉上長而濃密的頭髮。
我驚恐地瞪大眼睛,本以為會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但卻在女鬼將頭髮緩慢地撩在耳後時,才知道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
這女鬼,臉上乾乾淨淨,眉清目秀,還真挺好看……
“你覺得我美嗎?”女鬼笑盈盈地問道。
無論她美不美,我在此時都開不了口,也發不出聲音。
“我就當你是預設了吧。”女鬼伸出一隻冰涼的手,撫|摸著我的臉龐,“留下來陪我,我就會變得比現在更美。”
我還沒明白這話的意思,女鬼那冰涼的舌頭已探入我口中……
“孽障!”隨著這聲暴呵,金剛降魔杖打在了女鬼身上。
女鬼身形一顫,一股黑氣從她頭頂竄出,身體頓時就像漏了氣的氣球一般,迅速癟了下去,軟趴趴地滑落在地。
我全身抖了一下,明白自己能動了,便癱軟地坐在地上,不斷拍撫著胸口,喘著粗氣。
孫銘哲持著小手電來到我面前,淡淡看了我一眼,一伸手,那根原本落在地上的金剛降魔杖,竟自動回到他手中。
“不是說過一定要跟緊我麼?你怎麼回事?”儘管孫銘哲只盯著手中的降魔杖看,但語氣中分明充滿了責怪之意。
“這不怪我,真不怪我!”我委屈地解釋道:“本來,我是緊跟在你身後,但我不知是被什麼東西絆倒了,手機和符紙都不知掉哪兒去了,然後就遇到了那個女鬼。我向你呼救來著,可你根本不在跟前。”
孫銘哲皺眉嘖了一聲:“不愧是八字純陰,跟著我都還能被‘髒東西’盯上,虧我還教了你一些符咒,可你不僅沒用上,竟把符給弄丟了,真是蠢!”
“……這能怪我麼?”我站起來,不悅地嚷道:“你是教了我符咒,也教了我使用方法,卻沒有給過我練習的機會。如果說,剛纔算得上是機會練習的話,那麼你這教我符咒的人在哪兒呢?怎麼不來告訴我該怎麼做?”
孫銘哲眉頭皺得更緊了,沉默了少許,道:“我原本以為,你一直跟在我身後,直到我覺得那個‘你’,異常沉默。轉頭髮現那根本不是你,我知道你肯定中了招,不知在哪兒丟了。
我必須得去找找,找到了要是還活著,繼續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要是死了,全屍的話,就把你秘密送回到前晚見到你的那條巷子。我猜你家就在那附近,應該會有人認得你的屍體,並且報警,從而讓你親人認領你的屍體,好下葬。”
聽到這一席話,我內心對他生騰起一些感激與欣慰,“謝謝你能這麼想,不過……如果你沒有找到我,或者找到了也不是全屍,你會怎樣做?”
“我盡力找了,要是實在找不到也不能怪我,只能怪你自己倒黴短命。要是隻找到殘肢斷臂,雖然我車上有冷櫃,但你死於非命肢體不全,無論是傳統法術趕屍,還是靈車冷櫃運屍,都不符合規矩和標準。就地火化為你超度,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孫銘哲抱著雙臂,雲淡風輕的說完,使我頓時對他的那點感激之情蕩然無存!
“孫銘哲,你……呵呵!”我居然被氣樂了,本想反駁,卻找不到合適的詞彙。
無奈,我只好轉移話題,“那個跟在你身後,讓你誤以為是我的人,是誰啊?後來怎麼樣了?”
“我先解決了它,纔來找你。不過那不是人,而是……”孫銘哲用金剛降魔杖挑起地上像氣球一樣乾癟的女鬼,“跟這個一樣,人皮傀儡!”
“……人皮傀儡?”我不解地問道:“是什麼東西?”
“就是人皮。”孫銘哲解釋道:“而且是從活人身上扒下的皮,死人的皮沒那麼大的怨氣。”
“啊?活、活人身上扒下的皮……咦~”我驚懼而膈應地推了把他用降魔杖挑著人皮的胳膊,人皮軟踏踏地滑落在地,使我感到無比噁心,當即便蹲在一旁大吐特吐了起來。
“嗯?這人皮……這女人生前居然還懷著孕,看樣子應已足月,胎兒被人為取出,難道是……”
我好不容易止住了嘔吐,轉頭看向孫銘哲,見他正用降魔杖翻弄著黑色長裙中的人皮。
我不解地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孫銘哲停下動作,“果然跟我猜想的一樣。”
他轉頭,用眼神示意我去看人皮。
“我……還是不看了吧,這赤條條的人皮,沒什麼好看的。”但隨即,我反應過來問道:“你是不是又發現什麼情況了?”
孫銘哲微微點頭,再次看向腳下人皮,“她現在,不過是一張沒有生命的皮囊而已,只要你心態放正,毫無邪念,她的皮就跟一切動物的皮沒有區別。再講究別的,實在毫無意義。而看著她的皮,你會發現很多秘密。”
“什麼秘密?”我站起來,好奇地問道。
孫銘哲用金剛降魔杖指著人皮有些蓬鬆的腹部,上面有條大約二十公分被縫合過的橫向傷痕,“看這肚皮耷聾的形狀,懷孕足月無疑。再看這被剖腹的傷口,邊緣面板外翻卷曲嚴重,說明剖腹取胎時,並沒有用使用任何麻醉。
據我所知,剖腹產都是半麻醉狀態;麻醉劑大幅度減輕了手術疼痛,只要痛覺神經不那麼敏銳,產婦不會因劇烈疼痛而過分掙扎,切口的面板和神經組織就不會起太大變化。反之,切口會受到痛覺神經的牽連,呈現出這樣嚴重的外翻和捲曲。
就算沒用麻藥直接剖腹取胎,只要處理和縫合得當,傷口也決不可能會是這樣。所以,我們人類的身體情況和神經肌肉組織,是非常神秘而有趣兒的。
再看這傷口後面,零點五釐米的位置才被縫合,而且縫合術非常粗糙且隨意。再看她的後背……”
孫銘哲用降魔杖撥動著將人皮翻了過去,隨即將那些頭髮分撥向兩邊。
藉助手電光,我清晰地看到,人皮後頸中央呈現出一條長達臀瓣被粗糙的縫合過的傷口,兩條胳膊及兩條腿後也都有。
我頓時驚得目瞪口呆,但隨即反應過來,“這些都與剖腹傷口及縫合的形狀一致,也就是說,是同一個人所為,同樣是在沒有用麻藥的狀況下進行的?”
“嗯。”孫銘哲應聲點頭。
我倒吸了口涼氣:“這未免也太殘忍了吧?那人跟她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仇怨,居然會用這麼殘忍的方式來虐|殺一個孕婦?”
孫銘哲搖了搖頭:“有一種黑巫術,名為‘人皮傀儡術’。據說是要挑選出一個怨氣極大的人,或者刻意給選中的人制造出怨氣。而刻意製造怨氣的最好方式,就是要讓人生前受盡苦楚與折磨,帶著巨大的委屈和怨恨而死,之後將其人皮剝下,施展妖邪之法收集周圍的怨氣,再透過黑巫術煉製人皮傀儡。
但從活人身上剝下的皮,自帶極大怨氣,連施法收集怨氣的步驟都省了。而且,其中孕婦的怨氣會遠高於任何人。施術者會暗中物色好一名足月近日即將臨盆的孕婦,先將其活捉,再將其孃家人和夫家人能捉的都捉去,當著她的麵活活折磨死那些人,然後輪到她。
剖腹取胎,又活生生剝了她的皮,最後用傀儡術操控她的皮囊,再將她的魂魄打進已被|操控的皮囊中。單是這樣還不夠,施術者會把取出的胎兒用邪術煉化成邪惡嬰靈,供施術者各種驅使。
同時,還威脅那具人皮傀儡,只要乖乖聽從操控,終有一天會放他們投胎轉世。但他們根本不會知道,一旦被施術煉化,便永不入輪迴,當他們不再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施術者就會毀掉他們。
他們雖不再是人類,也不再通人性,但他們靈魂深處的潛意識,依舊非常在乎被他們生前極為在乎的人或事。”
孫銘哲微微一頓,繼續說道:“我剛纔用金剛降魔杖打了跟在我身後和這具人皮傀儡,他們的魂魄逃走一定是去找施術者,或者其他同類。所以,我們的麻煩大了。接下來,我……”
之所以孫銘哲再次停頓,是因為我們都聽到了一陣淒厲的嬰兒啼哭聲!
與此同時,周圍狂風大作,寒氣逼人!
那陣陣的啼哭聲驟然停止,一團青色的詭異光芒由遠而近,迅速飛停在距離我們幾米外的半空中,光芒頓時消失!
我這纔看清,那竟然是一個差不多兩尺長,渾身赤條條卻擁有一身鐵青色肌膚的男嬰。
只是這男嬰,瞪著一雙又大又圓滿是狠厲之色的眼睛,鼻翼兩側忽閃忽閃的直喘粗氣。
他在我和孫銘哲之間打量了一眼,繼而將狠厲地目光停頓在我身上,緩緩張開嘴,露出了滿口細密而尖銳如錐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