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我會出現在這兒？”我支支吾吾的開口，輕抿了一下嘴唇，心裏頭有些慌亂，手腳都有些無處安放了。

    “錢思思說今天要來給你祭拜……”我試探著開口，提及錢思思昨日同我講過的事兒。

    我心中總覺得有些蹊蹺，錢奶奶此次出現在我的面前，同我交流了許多的事情，而錢思思卻稱其早就已經去世了，今天還要來祭拜錢奶奶。

    現如今人出現在這裏，一定不是巧合。

    “是給我祭拜，沒錯。”老奶奶點了點頭，大方承認了，發白的唇勾了起來，不見半點善意，反倒是多了幾絲陰狠。

    她緩緩邁動步子朝著我靠近，我倆的距離每拉近一番，我便能夠感受到更多一分的寒冷。

    我不自覺的邁開腿，想要向後退著，想要遠離她，卻不曾想錢奶奶直接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使勁兒往前一拽，使得我倆更進一步。

    隨即錢奶奶兩手拍在我的腦袋之上，用力轉動，令我的視線投放在面前的墓碑之上。

    上面貼著的照片是錢奶奶，署名備註都是她的資訊，而死亡時間則是三年前。

    先前我轉了那麼久，直到現在才發現，錢奶奶的墓就在我的面前，眼下這情況，錢思思沒有同我撒謊。

    死人與活人之間的對比，我更加偏向於後者。

    “程默，你愚蠢！”錢奶奶厲聲呵斥，抬起自己滿是繭子的手，朝著我的臉上呼了過來，一巴掌下去，面頰之上是火辣辣的痛。

    我伸出手，捂住自己的面頰，發現腫的老高，輕輕觸碰一下，便是入骨的疼痛，甚至於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自己掂量不清楚，整天稀裏糊塗過著！早晚會害死你自己！”錢奶奶訓斥的話一句接著一句，弄得我這心裏頭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如若是關於錢思思的事兒，我還能夠信上點兒，她也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防著點總是沒錯的，可是關於我的生活，錢奶奶又為何來批判，她明明絲毫不瞭解的。

    加上先前心裏頭埋下的芥蒂，我對其現在的模樣十分的反感，我用力掙脫開了錢奶奶抓住我的手，迅速轉身想要逃竄。

    眼前都是一個死人了，我還在這兒同她磨嘰，我就算是腦子進了水，也不可能幹出這種蠢事來。

    “蠢貨！”

    可惜我的行徑徹底惹惱了錢奶奶，她低聲咒罵一句過後，迅速朝著我這邊靠近，身子跳起，壓在了我的身上，手抓在我的腦袋上，死死摳著。

    我猝不及防，身子一個踉蹌，直直往後面倒去，錢奶奶迅速跳開遠離我，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的人只有我一個。

    “程默！我看你是被邪物附體了，都魔怔了，讓我來給你好好治一治！”錢奶奶惡狠狠講著，又朝著我身上撲了過來。

    這攻擊一下接著一下的，我腦子根本來不及思考，更何況是動作上的配合，感受到身上忽然多了重物，我連活動都是萬般的費勁，更何況是掙脫了，只能生生忍著。

    “要驅邪才行，一定要驅邪，這樣你才能夠正常，省得被那個小浪蹄子給控制了！”錢奶奶嘴裏頭罵罵咧咧的，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把刀子，直接插在了我的臉上。

    原本被打腫的那半邊臉，漏了條口子，黑色的血噴涌而出，射了錢奶奶一臉。

    “啊！”

    因為痛苦，我哀嚎出聲，身子也開始瘋狂的扭動，試圖透過其他的劇烈活動，來緩解我身上的疼痛感。

    一口一個小浪蹄子，根據先前我看到過的場景，不能猜測出，錢奶奶辱罵的是錢思思。

    明明是祖孫關係，應當是極其親近的，現如今卻帶了這般的憤恨，我不知其背後的原因，但也是也是清楚我成爲了受害者之一。

    “還要多放點血才行！”錢奶奶枯瘦的手抓上了我的臉，手指在霍開的口子裡頭攪和著，檢視裡頭的情況。

    無論我是何種的掙扎，她都沒有放鬆的意思，除了忍我別無他法。

    話剛剛說完，錢奶奶又執起刀子，再次在我的臉上劃了一刀，非但如此，兩側大腿以及手掌全部都被劃開，而以錢奶奶的說法，要給我放放血，將那不祥的東西給驅逐出去。

    隨著血流的越來越多，我心中的無力感也愈發的重，我真的害怕在這墓地當中，因為失血過多而徹底丟失性命。

    還未能享盡世間繁華，直接走到了盡頭，到時候人家把我往這裏頭一埋，我這連自由選擇歸處的機會都沒了。

    不成不成，我還有爹媽呢，我就這麼沒了命，他倆連找都找不到我還不得急死，我得反抗，我得留住我的性命，不能夠因為這點破事兒，啥都沒了。

    “放開我！”我竭力嘶喊著，卯足了勁兒，伸出手使勁推了一下我身上的錢奶奶。

    正在專心於給我放血的她，在察覺到我的動作之後愣了下來，滿眼不可置信，那發黃的眼珠子直勾勾瞪著我。

    不多久過後她發出怪異的吼聲，那粗厚的手掌再次往我的臉上扇過來，對於我反抗的行徑，她極其的不滿，要狠狠教訓一番，使我乖乖順從她。

    一巴掌還不夠她解氣的，動作也越來越過分，可是我卻不能夠忍受了，我伸出胳膊阻攔著他的巴掌，與此同時身子一個翻滾，使得我身上的人滾落在地，也拉開距離。

    我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

    錢奶奶發出低沉的悶哼聲，其中還夾雜著咕嚕咕嚕的叫聲，兩方摻和在一起，像極了野獸動怒的模樣，我未等她主動出手，便飛撲了上去。

    很快我倆便扭打在一起，她給我一巴掌，我便給她一拳，一來一往，誰也不肯吃半點虧。

    這種情況我也不知持續了多久，總歸是我最後癲狂了，連面前的一切變化都識不清了，錢奶奶的消失我都沒有察覺，還一個勁兒的在擊打空氣。

    “兄弟，你幹嘛呢？”焦急萬分的男聲冒了出來，隨之而來的是一番碎語，大抵是在吐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