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逃離瘋子
只是縱使如此,我也不能夠有所尋常的動作,徐堯給我注射的藥物,都是爲了控制我的,兩針下去,我也算是半個傀儡了。
如若讓他知道,我已經恢復正常了,我的處境一定會比之前還要艱難。
我臉上做出痛苦的模樣,似是在掙扎自己的身子一般,努力將自己的視線,順著動靜兒發出的方向投了過去。
張父整個人都躺臺子上面,邊兒上放置了一把斧子,沾滿了鮮血,他的胳膊也已經被砍了下來,擺放在一邊兒。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方纔的那一聲巨響,應當是徐堯斬斷他的手臂發出的聲音。
此時徐堯正脫下了他的沾滿鮮血的白大褂兒,露出了那根已經腐爛了的胳膊,他拿起剪刀,將上頭連著的線一一剪斷,而後一個撕扯,連皮帶肉,整根胳膊都拽了下來。
切口之處,黃色的膿嘩嘩往下流著,血肉模糊,徐堯拿起手術刀,在傷口之處颳着那些爛掉的肉,一點一點兒扣着。
我一陣反胃,酸水涌了滿嘴,可是我卻要生生忍著,將其又咽了下去,讓自己表現得如同傀儡一般,自主意識已經消散了。
這玩意兒我看著都疼,都噁心,然而徐堯做這一切的時候,眼皮都沒有眨動一下。
清理完了自己的傷口之後,徐堯拿起張父的胳膊,在上頭比劃了兩下,又拿起針線,預要縫合上去,只是奈何一直手行動不便,胳膊封到了一半兒,便又難以繼續動作了。
“他媽的!”徐堯氣急,氣兒盡數撒在了張父的身上,拎起那斧頭,在其身上胡亂剁了起來。
張父身上一刀又一刀的傷口展露出來,整個腹部都被劃開,裡頭的腸子肝臟,也都漏了出來。
氣撒的差不多了,又抬手撥弄了一下張父,使的他整個人都掉下了臺子,如同破布娃娃一般,攤在了地上,眼珠子還等的老大,只是身子已經不見起伏,人也已經死透了。
我的心涼的徹底,我甚至是可以想象得出,不久之後,我的下場也於此一般無二,剁了胳膊,身子也被砍爛……
“出來!”徐堯低吼一聲。
我順著聲音抬頭看去,只見徐堯從腰間掏出了鑰匙,朝著我這邊扔了過來,準確無誤去穿過籠子的縫隙,落在了我的面前。
猶豫過後,我伸出手,將那鑰匙撿了起來,模仿著昨日裏頭張父的表現,機械挪動著身子,開著牢籠的門,緩緩朝著徐堯走去。
如果我沒有推斷錯誤的話,徐堯這兩針下去,我已然是傀儡無疑了,否則他也不會在孤身一人前來的情況下,直接將鑰匙給我,把我放過去。
“過來幫忙!”徐堯瞅了瞅自己的胳膊,又衝我吼著。
我走過去,接過徐堯手裏頭的針,又扶起張父那根切斷的胳膊,開始一點一點兒的縫製,於此同時我也在這四周打量著,思考著逃脫的事宜。
如今正是一絕佳的機會,如若錯過了,那麼一切便又成了未知,將艱難許多。
反觀眼下,對我最為有利的玩意兒,便是那帶血的斧頭,而現在徐堯的胳膊還沒有縫製好,他根本沒有辦法正常使用。
單手難敵我雙拳,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動作快點兒!”徐堯似是不滿,扭頭衝我怒吼。
然而此時我已經放下了他的手臂,那縫胳膊的針,直接扎入了他的脖頸之間,穿透其中,隨即身子跳開,將旁邊兒斧頭拿了起來。
徐堯滿臉詫異,定是不信我已然恢復直覺,預要反抗,我這一斧頭已經下去了。
我用斧頭背面,在他的額頭上頭砸了一個愣大的坑窪,血順著他的臉往下流著,他的眼珠子瞪得愣大,血都淌進去了,都不帶眨半下眼的。
我上去又是一腳,徐堯身子直勾勾倒地,彷彿失去了意識一般,斧頭又被我抬了起來,這一次對準徐堯的,並非那鈍面兒了……
我最終還是扔下了斧頭,急溜溜逃離此處。
我下不去手,徐堯是瘋子,我不是,他能夠不眨眼把一個人看得稀巴爛,我不能,我做不到。
一路狂奔,我找尋著出路,然而當我穿越那片灌木叢之時,我愣了,這裏根本不是什麼郊外,也並非是什麼廢棄的倉庫。
我的面前仍舊是醫院後方的那個花園,自始至終,我都沒有離開過這附近。
我已經不想去思考,這花園深處的奧秘,也不想知道徐堯所製造所有詭異的東西,又是如何隱藏在此處的,我只想著離開,好好歇息一番,送完張舟嘎的信,徹徹底底離開這裏。
我又回了賓館,好好洗漱歇息了一番,我便又帶著信上路了,最先去的,自然是張舟嘎的家。
憑藉着記憶當中的路線,我又來到了此處,門是敞開著的,我直接走了進去。
院子裡頭的一切同我上次來之時,已經完完全全不一樣了,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搬空了,半點兒人生活過的痕跡都沒了……
不可能!這一切都不可能的!
無論如何我都難以接受這麼一個結果,我不過消失了短短几日而已,為什麼等我回來的時候,張舟嘎的家裏頭都空了?那章紅袖呢?其他人呢?
我轉身狂奔,朝著張舟嘎的學校去了,或許這個點兒他正在上課也不一定,先前的時候我只找過這附近,還沒有去學校呢,指不定再去一次,一切便有了結果。
學校門口的查崗老師還在那裏站著,是我先前來過之時看見的人,他做著統計,又時不時看看自己的表,瞧見如此情形,我心裏頭鬆了一口氣。
瞧這架勢,在對比之前我所遇到過的場景,不難推斷出,這老師又是在等待張舟嘎。
我站在這學校門口,東張西望一番,看著來來往往的人。
不多久,一小小少年出現,低頭苦行,那身形像極了張舟嘎,我心中一喜,急忙朝著他靠近過去,手同時伸進自己的包裡頭,將那信封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