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

    房子傳來房梁斷裂的聲音，我立刻扭頭去看，見那群紅蛙在瘋狂的撞擊下看起來牢不可破的牆壁已經開始搖搖欲墜，全部都在顫抖著似乎隨時會倒塌下來。

    紅蛙陣勢越來越猛，廟的牆體都開始傾斜。裡面這個時候傳來一陣的叫聲，有人在裡面叫救命我這纔想起來那個男的在裡面趕緊衝爺爺叫道:“爺爺，裡面還有一個人！”

    “什麼？”爺爺扭頭問:“誰在裡面？”

    我纔要說那個人廟已經轟然倒塌。廟一倒震起一片揚塵，那些滿身撞得血淋淋的紅蛙也倒地不在起來。

    我叫道:“不好了，那人被壓在下面了！”

    “噓！”爺爺忽然臉色大變，一把把我的嘴巴捂住，目光死死盯著前面的湖裏，湖裏在廟宇倒塌後，中間隆成巨大的鼓起，水嘩嘩倒流下來。就像湖裏的東西要破水而出似的。

    不過這個現象持續大概七八秒的時間，隨後水面慢慢又重新恢復，周圍的紅色也如同被一股奇怪的吸力吸走般全部朝中間的地方聚攏而去，整個湖面居然慢慢恢復正常的顏色，在沒有其他的異樣。

    爺爺慢慢鬆開我的嘴巴，眼睛射出駭人的亮芒:“看來，他是化形而去了。”

    “什麼化形？”我小腦瓜子想不出來，緊緊追問爺爺。

    “這湖裏，恐怕是有天上之物。纔有這樣的蛟龍相護。那紅色是蛟龍噴出的業火，他可能是把那個神物摧毀了。隨後他也開啟了束縛離開了。”爺爺一字一句說完，嘆息道:“人太過貪心，居然妄想得到神物。如今便又是損失了一個寶貝啊。”

    “爺爺，你說湖裏的紅是火，可是火怎麼能在水裏燃燒呢？”我繼續說。

    “那不是一般的火，是業火。蛟龍的業火是水無法澆滅的。”爺爺難得告訴我這麼多，此刻依舊耐住性子急摸摸我的頭:“大為，將來你會明白的。世界上所有你認為不可能的恰恰是可能的，你覺得可能的卻恰恰是不可能的。現在這個話可能太過於高深，但早晚你會明白。”

    可能與不可能，一念與一瞬。這些是人在遇見困境無法解脫時本能的反應思考。這種固有話的想法，往往讓我們錯過許多可能的事。

    那個時候，我聽得懵懵懂懂，但是隱隱感覺爺爺的話裡藏著我自己都感覺得出來的悲傷。直到我很久很久以後，將所有的事情弄得明白時，我也明白爺爺那無比哀痛的心情。

    至於那人，當我們把破廟清理乾淨，在下面只發現了一句白骨。大家都搞不明白這個白骨來自哪裏，只有我知道這個白骨是那個人的，也許他是被蛟龍的業火燒死了。

    在廟下發生死人的白骨事件，富商波及其身導致自己最後傾家蕩產。不久後廟也被遷移走，關於其中各種匪夷所思慢慢飄散在民間暗巷子裡的閒話家常。

    現在回憶著，小時的一幕還歷歷在目。那為首的巨蛙，怎麼看也是長了百年的神蛙，而且爺爺說的蛟龍，至今我都渾渾噩噩覺得可能是幻聽。不過，有一點兒，世界上總有許多事情是可能的。

    “畫發生了變化！”

    我出神的想著以前的事情，杜明在我耳邊喊道，我凝眸去看，果然看見畫上女子的輪廓在慢慢變化。漸漸模糊的臉龐出現女子的鼻子與靈動的眼睛。

    整個臉清晰出現在我眼前時，我看到畫上的人已經無形之中變成了方紅！只是少了鼻子上的眼鏡，還有更加嫵媚，是，是古城裏出現過的雕像！

    上面用金黃色與赤紅勾勒出勾人的眼波輪廓，額上之間畫得是朵灼灼色華，柔媚至極的曼陀羅。

    “曼陀羅，又是曼陀羅！”杜明癔症一樣唸叨，隨後四下一看忽然搶過戴河宇手裏一直抱著的龕盒，朝畫上扔了過去。

    牆壁本來是軟軟的液體，被這樣一砸之間凹陷了下去，周圍全部都濺開噁心的黏液，接著畫上的色彩跟著慢慢流淌下來。慢慢覆蓋到整個牆上，隨後畫居然漸漸凝聚出另一張畫面，上面是古城的中那廟祠裡，方紅躺在上面無數藍火的幽火涌進她的身體。

    方紅的眼睛上，又生出了另一雙眼睛！

    “不可能！翼眼！”戴河宇突然激動起來:“怎麼可能！方紅怎麼會有翼眼？這是隻有我們戴家纔會有的翼眼！”

    聽到這熟悉的兩個字，我立刻心頭一跳，幾乎有些失控地揪住戴河宇吼道:“你知道什麼？翼眼，翼眼是不是方紅說的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