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雪瑩明顯一愣，隨即飛快搖頭起身朝洞裡走。我還要追上去問，戴河宇輕輕開口:“該你知道的，你一定會知道，不該你明白的，你永遠不會知道。”

    這明顯是話裏有話。我想到方紅和胖子生死不明，轉頭問戴河宇有沒有想到辦法救他們。戴河宇深深吸了口氣什麼也沒說離開了。

    他們都是心事重重不願意告訴我，這叫我氣惱卻沒有辦法。明明知道答案在自己眼前無力看清，憋屈的滋味實在難捱。接下來幾天，不論琦雪瑩還是戴河宇都找機會躲著我，不然就是岔開話題不願意聊。

    不過幾天下來，我發現也許這個杜明確實不是一個壞人，他的言談舉止都是進退有度，怎麼看也不應該是笑裏藏刀的那種貨色，可是我不明白第一次見面他故意把我們引進陷阱是什麼意思。

    這個念頭在心裏憋了許久，直到我找到一個機會趁戴河宇不在，和阿園要了瓶劣質的二鍋頭，不要笑話，那個年代是很少有這樣的奢侈品，一個漁夫能夠弄些燒酒算人間美味了。我平常不咋喝，不過今天爲了從唯一一個人嘴巴里套出話，我也只能這樣。

    我笑眯眯靠近杜明，把杯子朝他手裏一塞:“來來，前兩天是誤會，所以我特意想和兄弟化敵為友，咱倆好好說清楚那些誤會，一切讓他過眼雲煙。好不？”

    杜明受驚地往後退了一下，不過被我拽著強按在凳子上，我瞅了眼前的河流滾動，想起自己在黃河邊上的小屋子，感慨萬千中把杯子的酒酙滿:“這裏看起來真漂亮。河邊上生河邊上長，看過的風景最好的還是這河。”

    “因為，這是我們的家啊！”杜明慢慢放鬆下來，凝望河邊的水流也沒起了惆悵:“可是，我沒有家。”

    一聽開啟話頭了，我立刻接上:“你怎麼會沒家？”

    “以前有。後來，它沒有了。多少年我一直再找這個家，可是，我發現它早就已經沒有了。”說到這兒，杜明不痛快地飲盡杯子裡的酒，重重放下杯子:“抱歉，第一次的事是我的唐突，我沒想到會害得你們……唉，那些人實在是逼人太甚，不然我怎麼會……”

    “沒事沒事。”我笑了幾句似不經意地說:“你得罪的是什麼人啊？這麼要和你糾纏不休。”

    “可能，是仇人，你死我活的仇人。”杜明說著意味深長的話，搖搖頭突然笑起來，笑夠了從轉頭對我抱歉地笑了笑:“人啊，一輩子就那麼些時間，我用這些時間來證明我的仇苦，其實想想挺好笑的。不過，這個世界，實在是不能輕易揣測的，我或者是一個執著的，摸不準還有一個更加執著的。是不是？”

    “人心欲啊。”我嘆道。

    此刻，我又想起方紅，那個溫柔的姑娘，在古城裏被扯下胳膊時的場景，我心立刻揪成一團，不過我更加想知道她還是不是活著，好好的生活在某個地方。那個古城，我期盼不是他們的墓場。

    我不由得想起一個事，忽略了的一個事:“對了，你和戴河宇認識？”

    杜明也覺得沒什麼要隱瞞的，點點頭說:“李海礁和我是大學同學，他介紹我和戴大哥認識的。可能戴大哥來這裏也有這個原因。”

    “李海礁？”我摸著下巴隱隱感覺這個名字很熟悉，猛然一拍大腿:“李海礁！他孃的，是不是海水的海，礁石的礁？陸家莊的？”

    看到杜明一點兒沒猶豫點點頭，果然是同一個人。我罵道:“真是一窩裏不認識一家人，我和李海礁發小。**，光腚長大的！”

    “是麼？那我覺得更加抱歉，唉！以前誤會。多虧阿園誤打誤撞進了那洞窟，不然，嗨！真……”杜明慚愧。

    “不過，你為什麼開始那麼對我們？”我趕緊問。

    “這是因為。”杜明潤潤嗓子，頓頓才繼續說:“我有一個仇人，他殺了我的父親。我一直在追查，但是一直找不到證據。那人知道我的事後派人過了想殺我，沒想到我逃脫了，隨後遇見你們我用謊話帶你們進到林子裡。之後就是你知道的樣子。”

    “那人是誰啊？”

    “這個，抱歉，我不能說出來，不然會招來殺身之禍。我不想連累你，其中的事情牽扯太大。”

    這杜明說話說一半不說，簡直比要人命還叫人難受，我可最受不了這個，抓住他胳膊哀求:“你看看，你這話鼓囔到一半不說，你，你也太膈應我了！現在冰釋前嫌，你也該說個清清楚楚纔對。”

    “你們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