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河羽見此場景當即決定進入溶洞尋找，好像預先知道一樣巡查隊的幾個人打著手電筒帶著裝備就進入溶洞尋找，沒想到他們前腳剛走進去沒多大會，黃河古道轟隆隆響起水聲，大家往回一看，竟然發現不知道從哪兒奔流來的一股巨浪衝出河道，奔騰著淹沒幹枯的河道，大家慌不擇路逃到岸上，想其洞裡的人時河水已經是白茫茫一片，溶洞也被淹掉半邊。

    王有財追悔莫及，剛剛他想阻撓來著但是沒成功，戴河羽是國家幹部，被派下來的，人家要是出什麼事可是不得了。他乾急也沒有辦法，河水一淹上來，河道半天都是滾滾白浪，啥也看不見，連人在裡面喊救命也是聽不見的，耳邊全都是轟隆隆的水潮。

    大家也不敢走了等在岸上，一直等到天色微微泛起魚肚白，河水的衝勁才小了下來，王有財不敢耽誤，立刻拔船搖到溶洞口，溶洞裡的水半人高，渾濁的水裏什麼也看不見，腥臭的氣味更加濃了，這進去的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就算現在王有財想要進入洞裡也是不可能了，裡面的洞被淹了一半，露出來的洞頂部分不過一人頭大小，想要叫人潛下去摸到洞裡看看。

    撈屍人都直搖頭說這河剛剛回流，下面的水勢一定還有衝勁，搞不好裡面有暗流把人捲進旋渦子裡，連泡都翻被起一個就得見閻王。紛紛勸說王有財等一等，等水面平靜時再看看能不能摸進洞裡。

    王有財心道糟糕，照這樣下去人鐵定是死了，誰能在河裏憋一個晚上還能活的，現在又無法進行救援，連人都不知道在哪兒想救也救不了啊！

    果然，之後的搜尋一無所獲。感覺事情已經嚴重的王有財急匆匆帶著大家回到陸家莊，自己後腳就緊往鎮上趕，他走得時候臉都是如死灰了。

    聽到這兒我和琦雪瑩相互對看了一眼都沉默了。我沉默是因為方紅在隊伍裡，我纔剛剛感覺對一個姑娘起漣漪呢，這姑娘居然就這樣死了，還是不明不白地死法，被水淹了餵了河。我心裏一時間發堵。

    琦雪瑩也沉默，她也是想著自己和這些人前幾天在一起生活，在轉眼人就沒了，哀慼籠罩在心頭，看著我神情也是這樣，她伸出手來拍拍我的肩膀，和我相依偎著默然神傷。我後來有找過曾經下水潛進洞裡的人問，洞裡難道沒有任何發現。

    一開始他支支吾吾就是不說，被我糾纏不過，無可奈何地告訴我關於水下的古怪事情。

    那人告訴我，洞裡很深黑漆漆的，好像永遠看不到頭般，從裡面涌出來的水更加冷得刺骨沒遊多遠就會手腳麻木，那是體溫過低導致的血液流動不暢，那人還說，裡面的洞壁上有一條條刮痕，燈光打上去看起來就如同什麼厲害物體用尖銳的東西剮蹭而形成的。

    他還說裡面的水流流速也不對，河水從裡面灌注進洞裡，洞裡的水也應該流速特別快，壓力應該大，可是那裏麵的水好像受到某種神秘的能量影響，水流的速度根本就沒有，完全就像靜態的死水。

    他越說越心驚，說到最後表情都扭曲了，然後便不想再繼續回想，匆匆告訴我們這些離開了，還拜託我們千萬不要說出去，王有財曾經勒令他緘口的，結果他卻告訴我們，希望我們不要出去亂說要是被王有財知道麻煩了。

    他的話很詭異，我和琦雪瑩聽了都難以置信。我本來想要打聽方紅的事情，被他這樣的神色給唬住竟然忘記問。

    回去路上琦雪瑩說起方紅，我悶悶不樂地聽著，琦雪瑩說到最後竟然語氣哽咽:“我覺得能和她認識真是緣分，沒想到是福薄，方紅才這麼年輕就……”

    說到最後琦雪瑩的眼眶裏紅成一片，我想安慰但是自己又覺得可笑，明明我還期盼將來再次見面時會和方紅有機會再進一步，沒想到就這樣結束了。我攥緊拳頭，把琦雪瑩送回家裏，爺爺坐在院子裡抽菸，蒼老的臉上是死寂的沉默。

    “爺爺。”我心底酸澀走到他身邊蹲下，一時間無從說起，爺爺抬手放在我肩膀上，語氣平靜:“伢子，老一輩子的事總也說不清楚，爺爺年輕的時候那是相信人爭必能勝天的。現在我是老嘍！真老嘍！你父親有沒有了解的事，所以死後才這樣折騰。放心，爺爺人老心裏清楚，沒關係。爺爺想得開。”

    “爺爺，您不老，還能再活一個八十年，你不知道陳大為擔心你受不了，什麼事都壓在心裏，爲了大為，你一定要顧忌自己的身體。”琦雪瑩伏在爺爺的膝頭，安靜地說道。

    我知道爺爺喜歡琦雪瑩，便默默聽她說沒有開口。爺爺摸摸琦雪瑩的頭髮，看著她白淨可愛的小臉，臉上出現難見的一絲笑容。見老人露出久違的微笑，琦雪瑩笑嘻嘻地纏著爺爺說起笑話，直說得爺爺樂呵呵笑個不停。

    這番話一說，我心裏鬱結忽然消散了許多。想起中午本來準備肉燒點好的給爺爺，沒想到因為發生那樣的事情給忘記了，我看天色也不算晚，便拿了錢準備去小店裏買些餃子回來。成為撈屍人唯一的好處，就是腰包鼓了不少。

    我走出門時琦雪瑩追過來問我要去哪兒，我好笑地說出去買點餃子回來下，她一聽咧嘴笑道，終於能換換口味不用吃魚了，再吃她都要長鱗了！這丫頭的表情把我給逗笑，我想起來在挖河時爲了省事，基本上的食物都是以魚為主，難怪她吃得受不了。

    我也許是看爺爺精神好了點兒，有意逗她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今天晚上的大餐餃子可能還是海鮮的。

    “啊！”她看我表情不對，知道我是故意氣她，立刻衝爺爺叫起來:“爺爺，陳大為要謀殺我！他虐待我！”

    “啊？”爺爺不解:“啥叫謀殺？”

    我噗嗤笑出來，不再和琦雪瑩逗趣，趁天還亮趕緊去小賣部，要不然到天晚回來的時候就要摸黑。在小賣部買了餃子時特意給琦雪瑩拿了包素的，既然她已經受不了魚，我看在她逗爺爺開心的份上決定給她開個小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