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撓撓頭在人群外緊張地注視裡面的情況，戴河羽突然走過來衝我來了一句:“你還是先回去吧！”

    突然的一句話讓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發覺他是在和我說話後，我古怪地把視線從人群裡移到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那張臉永遠都是死水般無波無瀾，連現在這突然的事情也沒有讓他出現一絲的情緒，就好像，就好像這些事理所應當地存在沒什麼奇怪的地方似得。

    “你剛纔說什麼？”我懷疑剛剛是不是自己出現幻聽，無法確定剛剛那句話是他在和我說。

    戴河羽漠然地動了唇，眼神飄忽地如同霧氣:“你先回去。這裏的事情不需要你。”

    “我和皮叔是老鄉，他現在受傷了我肯定要關心。我這樣回去不大好。”我想了想拒絕道。我還想弄明白皮叔剛剛的表情是啥意思呢，怎麼能這樣回去。

    戴河羽依舊沒有表情淡淡看了我幾眼後回頭對王有財說:“王有財，招呼你的人先回去。”

    “好，好。”王有財趕緊過來帶我們回去，大家都被叫著回去，我也不好硬留下來，我能感覺到戴河羽明顯的敵意。現在劉德叔不在，我還是先回去再說吧。

    回去后王有財也叫我們繼續幹活，自己則快速回到戴河羽那邊，王有財一走旁邊的人立刻問我們上面出現什麼情況了？

    “上面的撈屍人受傷了，流了好多血。”一個男人說。

    另一個也趕緊介面道:“說是在河裏觸到暗礁，把船給撞沉了。”

    這一聽事情還挺嚴重趕緊繼續問:“撈屍人不就是吃黃河水的麼？怎麼會觸到暗礁呢？”

    我當時光顧著關心皮三，還沒注意到這些外話，皺皺眉頭也凝神聽起來，那人搖搖頭說:“說今天早上拔船去運貨，河邊起了霧氣，沒看清楚就撞在礁上。”

    “我聽說的不一樣啊……”另一個也猶豫開口，話說的半截又停住，猶豫地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我那個急啊！話留一半說一半最噁心人，有什麼說什麼就最好。

    那人眼珠轉了轉，壓低聲音說:“我聽別的員工說他們遇見了水倒子。”

    “水倒子，撈屍人不是有專門對付這東西的玩意麼？難道那個東西很厲害？”有人瞭解撈屍人的職業，跟著說道。

    他說的不無道理，撈屍人出船有諸多禁忌，在河上行船特別容易遇見邪物，這些禁忌都是老一輩的撈屍人用血的教訓總結出來的。所以能上河成為撈屍人的，並定有能保命的本事，一般邪物入不了身，除非真遇到邪煞，如水月老那屬於高階貨。

    爺爺一直不讓我涉及這些甚至很少說，就是想要我離危險遠些，我的命格也是河上邪物的眼中肉，搞不好就容易損害身家性命，如果不是我心心念唸的想要弄清楚父親和母親莫名其妙的死因，我可能就會聽爺爺的安生度日。

    那人點點頭，表情詭異地說:“那玩意出現時，周圍出現了一群的死人，可見不是個便宜貨色。”

    我心裏咯噔一下，還想再問清楚王有財回來了，我們怕被他看見聊著敏感的事情，趕緊散了，我一埋下頭挖著泥心裏卻回想著那人的話還有皮三的表情，隱隱感覺這個事可能和我還有什麼關係，必須找個機會問清楚。

    卻沒成想，我還沒找到皮三，皮三卻藉着夜色再次來到我的帳篷。

    晚上大家累了一天都已經睡著，我在床鋪上翻來覆去地折騰，心裏亂糟糟無法平靜，琢磨皮三那奇怪的表情，想著想著我坐起身，從心口處拿出那骨玉仔細摸著，似乎如同摸索其出的紋路便能解開那些困擾的事情。

    骨玉冰冷滑膩，我摸索指間這微涼的感覺心情慢慢平靜下來，深吸口氣後也就釋然地覺得見怪不怪奇怪自敗，反正以後會有時間問清楚，好好休息現在才最重要。幾句話把心寬慰好，我倒在床榻上正準備閉上眼。

    一隻手忽然捂住我的口鼻，掌間腥臭的味道是經年飄蕩在河水上特有的味道，我差點兒沒吐了，睜大眼睛看著眼前忽然出現的一張臉，驚叫卡在喉嚨裡，那人壓著嗓子低低說:“皮叔。別叫。”

    見我乖乖點頭，他輕輕鬆了手，用眼神示意和他出去。我悄然地爬起來，躡手躡腳跟著出去，出了帳篷時還不放心地看了看見大家睡得無恙慢慢放下簾子跟緊皮三。

    天色黑沉沉，月亮皎潔，映照出天上一抹透亮。

    皮三一直沒開口說話，腳步一步不歇地走了許久，我悶聲跟在後麵走著，心臟劇烈地跳動。眼見來到河灘上，皮三藉着月色解開船栓跳上船，招呼我也上去，我停了步子沒動，盯著皮三說:“皮叔，你傷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