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別扭就是我們熱熱鬧鬧聊了半天，除了方紅比較容易接觸外，其他幾個如同冰雕似的半天不吭氣。方紅讓我們不要介意，因為他們就這樣。然後這樣嘰嘰喳喳鬧著，在下午的時候我們總算到底營地。本來應該早就到了，因為洪水把路橋沖垮了，所以車繞著山路轉了一個圈纔來到山坡上的營棚。

    到達後我看清楚龍崗的樣貌，忍不住稱奇古人的思維。那龍崗從遠處看就像一個人比劃出的大拇指，成一派洋洋得意的勝利之勢。可是在山尾有一個小山頭拔首沖天空，矮於後麵的山勢一大截，籠統看起來就好像一個伏在水裏隨時想要飛昇的龍一樣，在龍口的附近還有個被黃河衝擊形成的深潭，就像被龍含住的珠子般散發粼粼水光。那個潭子被形象叫做明珠潭。

    劉德嘆道：“好一個蛟龍含珠！”

    我們看得興致勃勃，戴雨河欣賞完催促我們快點把東西收拾收拾，一會兒去熟悉一下古道的環境，明天好開始上工。

    我們紛紛往自己的營帳走，劉德和我住在一起，營帳裡還有其他七八個陸家莊的小青年，因為都是同鄉相處起來特別融洽，看見我帶只黑狗，大家稀奇地圍觀，鬧哄哄地說著黑狗避邪，看來我早有準備，我打著哈哈，扯些不著邊際的胡話，和所有人一起等待集合的人來叫。

    我左右看了半天沒看見皮三，心裏納悶剛剛來時看見盪口停了三四艘撈屍船怎麼沒見皮三呢？拉住一個人問過，才明白撈屍人的帳篷在溶洞口，和我們不在一個山坡，要往下走幾步。

    我想著待會兒可能會集合，到時候再和皮三說話也來得及。正想到這裏外面傳來集合的聲音，我們趕緊一個個走出去，站在外面集合，領頭的男人讓人清點過人數後，和大家自我介紹說自己叫王有財，是負責這次的挖河的隊長。

    王有財的話讓我奇怪了一下，疑惑既然不是戴河羽來督促挖河，那他來這裏幹什麼？難道就是白白看著就行？

    王有財繼續說：“等會兒去看枯河的那道河底，大家千萬不要隨便走，我給大家指好地方明天大家都好按照分工工作。這河底淤泥沙子多，不熟悉的人會不知道河泡子的位置，亂走會出事，一定不要隨意離隊！”

    王有財一再強調過後，大家都說記住了纔打頭往山下走。一開始我也不明白為什麼不和撈屍人一起在河灘頭紮營子比較好，不用這樣來來回回地費事，劉德告訴我，這樣是爲了防止河水突然去而復返，人多來不及撤退。撈屍人多熟悉黃河特性，能夠憑藉特殊的感覺感應河位，所以纔敢在河灘上紮營。

    直到我成為撈屍人，我才明白劉德說的這種特殊的感覺，難以形容卻是真真實實地和這千萬中華相存相息的黃河母親聯絡著。明白其中奔騰的生生不息的脈動力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從營地到下河灘，也就二十分鐘左右的路程，等我們到的時河灘上升起炊煙，看起來已經準備吃飯，現在是下午的時候，不過是三四點左右，我奇怪他們怎麼會吃這麼早，就看見一個人從一頂綠色的軍帳篷裡走出來，我一下子看清楚是戴河羽。

    他怎麼會來撈屍隊？我隨即想也許是來安排任務的，心裏暗自覺得自己怎麼這麼多疑。也許是因為和戴河羽有矛盾的原因吧。

    王有財見到戴河羽，立馬哈腰迎上去客套，看得出來非常巴結這個人。戴河羽沒什麼表情，一如既往地死人臉，冷淡地掃視過所有人會對王有財吩附註意安全，沒等王有財表示反應他就自顧自離開。

    我心裏忍不住鄙夷不屑，暗自撇嘴。這個動作不湊巧被那些剛剛跟上來的女記者琦雪瑩看見，她從後面悄悄湊近我，小聲問:“你討厭戴河羽？”

    冷不丁有人從後面出聲，我嚇一跳心虛地往後退了腳步，看清楚是她，沒好氣道:“比起戴河羽你纔是最討厭的！”

    琦雪瑩也不生氣，發現我心思的她樂呵呵地說:“這樣挺好，沒想到你有是個普通人，會嫉妒比自己強大的人。這樣的人倒也不像是個木頭雕的，沒七情六慾的死物。”

    她的話讓我心裏忽然熱乎乎起來，想到自己從小和爺爺相依為命，因為身體不好每天都是自己孤孤單單地和影子玩，沒有和人接觸過多的我平時話不多像個悶葫蘆，性子也慢熱，在琦雪瑩來這幾天被糾纏多了，我不知不覺話多了許多，整個人也開朗了點。

    而且和這個琦雪瑩相處久了，我還真看順眼了。我都在想，哪天我想明白了搞不好會告訴琦雪瑩一些她想知道的事情。不過這個想法現在是不會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