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電也往下照過去，果然在十米開外看見一介彷彿突然長出石壁卡口的大概倆米來寬的臺子，我同時也聽見琦雪瑩在上面喊道:“剛剛那個黑洞裡也出現了一截！”

    我腦子驀地覺得這會不會是古代人爲了建造橋時在壁上開鑿的石臺？

    也似驗證我的想法，王泉在下面催促我們:“快下來，看這個！”

    我聽他聲音抑制不住的驚異，急忙和琦雪瑩說了一聲把繩子往下鬆，大概過了十分鐘後，我下到王泉的位置，一腳踩在倆米的石臺上，心裏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王泉給我騰了騰空間，隨後努嘴示意我看前面，我跟著他的手電筒打燈過去，被眼前的一幕徹底驚呆了。

    要用什麼話來形容，形容在無邊廣袤的黑暗中，那一座座不知道經歷了多久時光的古老物價出現在我眼前時給我帶來的震撼感。從數量，極其模式上，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的是一種叫人顫慄的壓勢，還有無盡的詭異之感。

    後來有機會去了一趟陝西，見識過了秦始皇陵，裡面形容的墓葬規格帶給我巨大的衝擊，我無法理解古人那可以睥睨天地的創造和運用能力，到底給他們多少機會去製作出一幕幕無法被時光消泯的奇蹟製造和詭譎的智慧盛宴。

    面對眼前的東西，面對那一座座連綿不絕，猶如無數的龍神在黑夜中起伏遊動的古物，我在一剎那失去所有的言語。

    橋，無數雕琢的古青色石橋，在山縫崖壁上相連相引，此起彼伏，相互遞進朝山縫下延伸著。無盡的黑暗中，它們相互交融彎曲，盤繞在這兒巨大的山縫中。

    “九十九座！”

    王泉良久，說了一句話。

    九十九座！我心駭然，艱難地嚥下嘴巴里緊張的唾液，我轉頭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九九歸冥途，一陽通天路。”王泉整個人都恍惚起來，訥訥說完他鬆了繩子往那邊滑去。

    我跟著滑過去，上面傳來琦雪瑩的驚呼，我曉得她看見了那些相連的橋，所以纔會發出那樣的驚叫聲。我抬頭叫她冷靜點慢慢滑下來，下面可以看見一個石橋，我們在那裏集合。

    琦雪瑩點點頭應聲，繩子的下滑速度馬上變快。

    我跟在王泉身後，下到距離連橋最近的一個石臺上，我看見眼前距離最近的橋一頭連在壁上，一頭是懸空而起，連壁上的橋身衍生出一段彎曲的小滑道，與下面一座相連，。而懸空的橋頭處雕刻著一隻昂揚的龍頭，好像隨時能夠破石騰飛似的。

    我左右打量幾眼，忍不住問:“這個龍怎麼好像只有頭啊？按古人的道理下面不應該是雕上四角麼？”

    “不是沒有雕，是龍尾在下面。”王泉低聲說了一句，隨即和我說:“這是一龍一天，無數的橋是龍的身體在盤旋，龍頭朝上龍尾向下，表示龍會破石出壁，指引通天之路。我們上橋上，說不定能夠找到離開的地方。”

    “可這距離還有十幾米，你怎麼過去？”我擔心問。

    “這裏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橋？”琦雪瑩從上面跟下來了，在旁邊緩了緩問道。

    “八魂陣，九龍橋，九陰水。”王泉低低說了幾句，抬頭看著橋說:“這可以肯定是一種祭魂，是有人想要從老天那裏祭魂。”

    乍聽這詞，我們很新鮮:“祭魂？”

    關於祭魂，詭幽傳裡面提到過，一般指生氣命數盡了的人死了，主魂被押去冥司投胎轉世，親人悲慼不能自抑想留人命時出現的一種逆天而行的術法。其中的術法需要牽連眾多生靈，有侼人輪，本來因為一個人的命數早已經註定，想要改命留命，已經是觸犯的天道。加之用了這個術法，謀害的人命何其多，還不一定能夠成功，所以一直都被定為禁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