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事情的源頭
我問了武旭明的妻子秀文老人住的醫院,然後帶著武旭明走出去他的家。我看著武旭明一步三回頭的樣子,說實話,我心裏也特別的不得勁。
出了門我拍了拍武旭明的肩膀:“別尋思了,我儘量幫你,先帶你去看看你媽吧。”
武旭明非常感激的看著我:“你給她買點好吃的東西,我給你錢。”
我有點納悶:“可是你的錢死怎麼弄出來的?”
武旭明看我有點像是看弱智一樣:“我有卡啊,我知道密碼,當然能取出錢來了。”
我歪著頭看他:“那你這段時間吃的都是什麼?”
武旭明搖搖頭:“什麼都有,有買的,也有撿的。”
我有點急忙問他:“那你買東西的時候,他們能看到你?”
武旭明想了想:“能,我好像感覺,都是認識我的人看不到我。”
哦?這就有點意思了,陌生人能看到他,而認識他熟悉他的人,反倒是看不見他了。這個事情可是值得尋思了,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我們兩個先是找了一個鮮花店,現在還不到七點,全都開門呢。我打了一花籃,然後又買了不少的水果。至於魚肉什麼的,本身老年人就得少吃,何況還是心臟病。
我又問武旭明他媽媽喜歡吃什麼,武旭明張嘴就答道:“我媽愛吃綠豆糕。”就聽他回答的速度,我感覺這個武旭明還是個比較孝順的人。
我又找超市買了二斤的綠豆糕,拎著這些東西我們兩個來到了醫院。住院處在四樓,我們兩個坐電梯上去。進了病房,果然,武旭明的媽媽也看不到武旭明。
我看著老太太還是比較虛弱,就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大娘,我來看看你。我是你兒子武旭明的朋友,他沒事了,您別擔心。這是水果,你瞅,這綠豆糕就是他告訴我的,說你喜歡吃。”
我這些話說完,老太太的精神明顯的好了一些。
“來了我就謝謝了,還買這麼多的東西,孩子,讓你破費了。”老太太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但是我能感覺到,我的話相當於給老太太打了強心針。
老太太喘了一口氣:“那旭明到底在哪啊?讓他趕緊回家,家裏都急啥樣了。”
我笑著跟老太太說:“行,他是讓單位派出去學習去了,您兒媳婦沒問對人,所以誤會了。”
老太太眼角有點溼潤,不過又有點疑惑的看著我:“他們殯儀館也要去學習嗎?他們學什麼啊?”
殯儀館?等等,我好像是抓住了什麼,可是有好像什麼也沒有抓住。我只好先把老太太對付了:“大娘,那我哪知道啊。我跟武旭明就通了一個電話,他電話丟了,是用別人的電話打的。大娘,我先走了,有時間再來看您。”
我一言不發的帶著武旭明走出了醫院,這一路上我都在想殯儀館為什麼能挑起我的興趣。做我們這行的,對殯儀館可以說是相當的熟悉了。不少的鬼魂都是我從那給送走的,那個地方是一個人的終結點,也是一個鬼魂的出發點。
但是殯儀館,殯儀館,這個名字我為什麼這麼的有興趣?我一定是在最近聽過這個名字,最近……我突然站住了。
“你不會認識齊芮吧?”我沒有回身,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
武旭明聽見我的話就楞了一下,然後聽他的聲音都已經相當的慌亂了:“誰?齊芮?齊芮是誰?我真的不認識。”
這個時候我才慢慢的轉過身來,我死死的盯著武旭明的眼睛:“下邊的話你要一個字一個字的聽清楚,我問的都是跟幫你有關係的。你認識不認識齊芮?”
武旭明讓我盯的有些手足無措,他低下頭來:“我……我……我認識。”
我哼了一聲:“你就是殯儀館跟齊芮合作的那個人?”
看武旭明的意思是要轉身跑,但是他還是咬牙停住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合作?合作是什麼意思?”
我呵呵的冷笑了一下:“跟我走吧。”
我又把武旭明帶到了醫院裏,只不過,這不是他媽媽住的醫院了。這是一家隸屬部隊的醫院,在我們這個城市裏,這家醫院對於燒燙傷的治療那是排在第一位的。
透過前臺我打聽到了齊芮的病房,齊芮現在在無菌室裏。我帶著武旭明一起上樓,隔著巨大的玻璃窗,我們看到了齊芮。她好像在睡著,而全身都是白色的紗布。整個人只有幾個支撐的點吊起了,幾乎就是在懸空。
我看著武旭明,武旭明前所未有的驚慌:“這是它乾的,一定死它乾的。”
我跟武旭明又出了醫院,在路上我停下了腳步:“你說的對,這是它乾的。它讓齊芮不能動,不能叫,就那麼活生生的被燒成了焦炭。你呢?如果你不跟我說實話,你以為你的下場還能好到哪裏去?”
武旭明突然捂著臉哭了起來:“一開始我就是爲了錢,我媽心臟不好,每年都得花不少錢打針吃藥。我孩子剛上學,我一個月才三千多的工資,所以我跟齊芮合作,能賺到不少的錢。”
“可是最近它找上了我,每天晚上做夢我都能夢到它。那張血淋淋的臉,當時她就是那樣的。它跟我說它要報復,它要讓我徹底的消失。”
是的,它做到了。它讓齊芮消失了面板,一個女人最看重的東西。而它也讓武旭明消失了,消失到所有的親人認識他的人都看不見他,聽不見他,他徹底的消失了。
我看著武旭明:“說說吧,說說那個夢,也許能幫到你。”
武旭明回憶那個夢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它在跟我說這個的時候,突然從它的臉上就好像是飛出去很多張人的臉。那些臉有的在笑,有的在哭,什麼樣的表情都有。那些飛出來的臉,突然就向我撲了過來,它們都鑽進了我的身體裡。”
說到這,武旭明的身體就像是發高燒一樣的抖了起來:“它們都鑽進來了,我動不了,躲不了,它們都鑽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