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宅和混沌
陸風始終不敢去看那青衣小廝,在他的心中竟然還有了一絲絲的愧疚感。
他繃著臉,一路上的折磨或許是已經習慣了這寡瘦女人的詭異。
在那輛老爺車旁經過時。
一聲貓叫。
陸風一個抖擻,頭皮發麻,不禁抬頭向着牆磚上層的垛口看去。
這座大院是封閉的牆磚,很高很高,按理說陸風根本看不清的女牆式垛口上到底是什麼?
但是。
陸風居然看見了一隻黑貓。
那隻黑貓的頭上還有一撮白色的毛髮,蹲在垛口上。
綠幽幽的眼睛如同綠翡翠。
黑貓瞪著陸風。
陸風毛骨悚然連忙低下頭。
寡瘦女人則是吐了一口菸圈。
他對大院一點都不熟悉,只能緊緊的跟在寡瘦女人的身後,一路上沒有遇見一個人,但燈火通明。
這種建築他在喬家大院裏看到過似曾相識的,那都是很多年前的記憶了,但這明顯有些不同。
這個大院似乎沒有經過歷史的摧殘,看不出經歷過歲月的痕跡。
大院如同迷宮一般。
陸風瞧見這些屋簷下都有真金彩繪,上面刻畫的並不是常見的花鳥魚蟲,而是千奇百怪的妖物異獸,四腳的蛇,無頭的人等……
屋子裏似乎有人。
陸風在轉角長廊的位置看到了不遠處房間中的一絲絲燭光,但是那黑衣寡瘦女人卻不留步。
兩個人就這樣如同玩迷宮一般,在這大院裏轉呀轉轉呀轉。
“咕嚕咕嚕!”
尷尬的捂住肚子。
卻發現響聲不是從自己肚子裡發出來的,一抬頭看到那黑衣寡瘦的女人僵在了原地,也捂著肚子。
很想問那黑衣寡瘦女人一句,你認路麼?
想歸想陸風不敢開口。
在原地尷尬的笑了笑,那黑衣寡瘦女人也瞪了他一眼,緊接著指了指遠處的燭光。
一切都顯得那麼真實!
黑衣寡瘦女人和陸風坐在這木凳上,兩碗熱騰騰的混沌沒過多久就已經出現在了兩個人的身前。
還有兩對竹筷!
那黑衣寡瘦的女人似乎有潔癖,並沒有用這筷子,而是把它撥在了一旁,取出了一對黑筷子。
這個女人真是個瘋子!
一身的黑衣服就算了,連吃飯用的筷子都是黑不溜秋。
她真的是個人嗎?
陸風感覺眼前的這一幕實在是太過於夢幻了,在門口將別人的小廝撞成那個樣子,在這裏吃混沌?
眼前這個笑眯眯的老太太。
越看越不對啊!!!
那黑衣寡瘦女人吃的很香很香,甚至每一個餛飩都在她嘴裏細嚼慢嚥,一股又一股誘人的肉香飄到了陸風的鼻子前,也讓他的肚子咕嚕咕嚕,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陸風也不再遲疑,拿起那雙竹筷如同癲狂了一般,將那一坨又一坨的餛飩扒拉到了自己的嘴裏。
那味道是極好的。
甚至這一輩子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餛飩,或許是因為他餓極了,連混沌的湯都喝得一乾二淨。
若不是眼前還有外人,甚至陸風都想要將這瓷碗舔上幾遍了呢!
“需要再來一碗麼?”這位老太太牙都快掉光了,她笑眯眯的看著陸風。
“嗯!還有麼!”陸風罕見的害羞了,用自己的手臂擦了擦嘴巴,竟有些渴望的將那空空如也的碗端了起來,遞給了那位老太太。
那黑衣女寡瘦女人已經吃完了,這會兒盯著陸風笑啊笑!
陸風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卻也不明白這女人為什麼老是喜歡盯著他笑,壯膽問道:“不再來一碗麼?這味道是極好的!”
那女人眯著眼,她搖了搖頭,點起煙笑著說道:“你真的很有趣!別人不敢做的你敢去做,別人不敢去嘗試的?你敢去嘗試!”
繼續吃餛飩的陸風則是一頭霧水,但他也確實是餓急了,只是抬頭看了那黑衣女人一眼。
繼續吃。
好吃。
“刺溜!啊啊!燙!”
完全是用吃麪條的方法來解決這一坨又一坨的大混沌,陸風感覺自己的舌頭疼痛無比。
明顯是燙到了!
倒吸一口冷氣:“好燙啊!”
那位老太太則是笑眯眯的盯著陸風,感受到那黑衣寡瘦女人的目光之後,遲疑片刻向後退了半步。
“我困了!我上去休息了!”
那黑衣寡瘦女人明顯將這裏當成自己的家了,竟直接走到那老太太的床邊,就這樣躺了下來。
陸風還以為那老太太會呵斥幾聲,卻發現那老太太只是走上前去,給她蓋了一層薄薄的被褥。
眼前這一幕實在是匪夷所思,陸風已經把餛飩吃完了,他端著餛飩碗四處張望著想要找地方洗。
“我來吧!”
老太太將碗拿走了。
陸風看見那黑衣女人已經將床佔住了,吃飽之後睏意來襲。
陸風真的是困了。
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第二日。
沒有睡覺睡到自然醒,大早上陸風被一陣又一陣貓叫給吵醒了。
腦袋昏昏沉沉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卻感覺自己的雙臂已經痠麻得不行,幾乎抬不起來了。
下意識抬頭想要去看那黑衣女人起來沒有。
等陸風看清楚周圍的場景之後卻已經傻眼了,他看到那黑衣女人這會兒居然睡在一塊石頭上,身上則是扯著一大片的獸皮。
昨晚見到的那隻黑貓,此時此刻已經跳在了他的身前。
陸風真的傻眼了!
他昨晚明明記得他們進入了大院,自己吃完一碗混沌之後趴在那木凳木桌上睡覺。
等他醒來。
卻發現自己趴在了一堆石頭疙瘩上,周圍哪裏還有大院?荒郊野嶺的,周圍還有許多的斷牆殘柱。
陸風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昨晚已經撞壞的老爺車?他明明記得老爺車撞在了門口的石柱。
最令陸風感覺到噁心的是,他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的地方看到了一堆又一堆的蟑螂屍體,在那蟑螂屍體的旁邊,還有著一大片的枯木。
“昨晚的蟑螂好吃麼?我看你吃的那麼辛苦就不忍心提醒!”那黑衣寡瘦女人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看她那骨頭都要散架了。
她笑眯眯的看著陸風,特別是看到陸風那張扭曲漸漸有些發綠的臉,不斷的伸出自己的食指,向着小舌的位置絞來絞去。
“唔啊!噗!”真是被眼前這一幕給噁心透了,陸風只感覺胃中有著一陣又一陣的酸水翻騰著。
喉嚨中似乎是卡住了什麼東西一樣,讓他渾身難受,一陣又一陣的噁心感襲上心頭,臉色發綠。
想起昨天晚上那美味的餛飩,他這會兒腦袋眩暈的很。
幾乎撐不起自己的身子,搖搖晃晃癱在這亂石堆上,臉上毫無血色可言,一晚上醞釀出的精神氣,這一會如同洩氣的皮球一樣。
“唔啊!噗啊!”黃色的胃液之後,綠色的膽汁都要被他嘔出來了,可還是阻止不了那一股又一股的噁心感襲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