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魂魄並生 孟上附身
“她的身體裡已經寄生有一隻魂魄,這魂魄肯定不會輕易把她的軀殼讓出。”
“這不一定,那位青丘的妖靈之君孟上,說不定就可以入住這皮囊裡,他不是正好喜歡男承女裝,這皮囊可是一副絕妙的好皮相。”
“那他也不敢跟神爭,這些妖靈之氣,已經激發了這位姑娘身上的神力,所以這公子沒有被邪靈在方纔入侵。”
錦心一聽自己的魂魄裡還有一隻神魂,頓時覺得心上像有猛火一般灼熱,或許如在蜀山邀明軒上所看那本【四胡志】裡記載的一樣,自己原本的魂魄會被神魂吞噬,無法轉世投胎相當於灰飛煙滅,她雖見二叔在蜀山修仙論道,覺得神也不一定存在,不過是仙人追求的一種力量和更高的境界罷了。這【四胡志】呀,錦心覺得就是一本某個老仙人的夢遊誌異。現在一聽這仙翁說自己的軀體裡還藏著一個神魄,原本就坐在地上的錦心,一下身體都癱軟了下去。看著自己身上不斷飛出的紅光,錦心想著:別躺下去,魂魄會被吞噬。要藉着這股神力,把柳兄喚醒。
於是站起來將柳懷言扶起來,盤腿而坐,將在蜀山學的鎖魄咒,用自己的神血做符介,給他定神。一旁蜀九秀見了,翻了個白眼露出齙牙說:“你這姑娘在蜀山怎不好好學呢,這符咒才學了二層,你看看你畫的這是什麼鬼符,起開,老夫來。”
幾位長者嘴上說著眼下邪祟跑到人間來奪魂掠魄,行動上一點都不著急。或抱著手或抱著酒罈看著蜀九秀給柳懷言畫符。
醒來見自己躺在錦心身上,柳懷言掙扎著起來。天上的幽藍的星位越來越多,越來越亮。
招琴仙翁從葫蘆裡倒出一把桂樹灰,一陣桂花的香味淡淡的傳來,在三樓天台可見千百隻拖著黑色長尾的邪靈在集市上四處走動,有的邪祟柳懷言看著有些怪異:有一隻龍頭牛身人腿,有一隻人面魚身牛腿,有一隻就是人類的樣子卻有兩隻小牛一樣的耳朵,這些形狀錦心倒沒覺得害怕,想起天心崖上那些自己親手所養的毒獸來。
邪靈中錦心見過一抹熟悉的金色尾巴,先是在無人的空曠巷道里找尋,再去了人多的花樓。
柳懷言用手臂擋在錦心眼睛前,錦心緩緩推開他的手。“柳兄,是蜀掌櫃救了你,戴上這塊水玉我們去幫幾位前輩吧。”
“倒不是多緊張的事,整個狄布鎮的河谷注意看就是一個寶葫蘆的形狀,這是神,魔,人,仙,妖,靈六界交匯處。邪靈是出不了這個葫蘆口的,除非是附在人身上,魂魄在葫蘆口裏是沒有法力的,只能靠人將自己帶出去,但葫蘆口處有幾百號人界將士在此地裏裏外外都重兵把守。別說人,夜間那裏連一隻蒼蠅也不會放出葫蘆口。”常四老爹說。
“這些邪靈都是有罪之身,那些尾巴都是枷鎖,雖在死亡之時留住了自己的魂魄,靈魂上因為有罪玄章,所以沒辦法轉世和洗羽,都在死時魂魄被天雷收到了二十四樓。二十四樓雙鏡樓,上為雙午樓共二十四層,關押的是人族,仙族,神族逝去的罪惡之人,之仙,之神的魂魄,但都不是需飛灰湮滅的重罪。下二十四樓是鏡影樓,因為是上二十四樓倒過來的樣子。關押的也是小罪與大過的靈界,妖界,魔界魂魄。雙鏡樓共四十八層,卻是兩個獨立的囚牢。”老仙翁說道,
“不好,那個許營官的兒子。”趙掌櫃一驚。
“蜀九秀,保久,酒銀環你們三個留下在集市裏收這些邪祟的腳跡,將他們魂魄先收回葫蘆裡,我和趙掌櫃去葫蘆口,將那個小童子帶回來收了身上腳跡,把魂魄逼出來。勞煩這位姑娘和公子,帶著這把千虛鎖頭和鎖身去二十四樓門口,用這鎖身環扣住兩隻神獸的下顎,將門關上就行。若是有惡靈邪祟阻撓你們,可將酩覺鈴搖起,惡靈將無法動彈。以防萬一,若是鎖不慎丟失,你念一個咒語鎖會重新回到你手上,跟我念:千虛阿,千虛阿。
那鎖果然應聲從錦心手裏回到老仙翁鷹爪一幫的手上,錦心一念咒語又回到錦心手上。
老仙翁帶著趙掌櫃一息之間,已經移形換影到了別處找尋那小童子的身影。倒是剩下三位前輩一點都不著急,慢悠悠拿著葫蘆下樓去。三人拿著空葫蘆口一朝著腳印,就聽見夏宮北面一個細細聲音的聲音:“啊,啊,啊”傳來。
其他各處也有聲音傳來,一餉時間,這個街面上的腳跡已經被清除十之八九,乾乾淨淨。只要是路過這條街的邪祟全都被自己方纔走過的腳跡,又帶回這個地方然後收在葫蘆裡。
邪祟進葫蘆口的時候,都是“崩爾”一聲,蜀九秀不停聽見這條住宿的客棧裡傳來邪祟不甘心的氣餒,暴躁,這麼快被抓回去的不甘叫聲。抬頭那酒銀環已經到了夏宮裏麵,保久在自己旁邊的那間客棧裡躺著偷懶,等邪祟自己上門。
尋著遠處泛着幽藍的一片亮光,唐錦心和柳懷言朝二十四樓走去。柳懷言一路用心記著老仙翁告訴自己,下到鏡影樓第一層的咒語。
錦心想著如何將自己的魂魄可能會被一位神尊吞噬之事告訴柳懷言,他纔不會被嚇到。
又換了一批將士在葫蘆口巡夜,許營官今夜睡不著,在葫蘆口外給自己的兒子用草編了七八隻螞蚱。這技藝還是他小時候,自己的堂弟教的自己,
“站住,你這小孩,大半夜不去睡覺,幹嘛往鎮外走去,草原上不走丟,狼和妖都得給你吃掉。”十多個守衛看著眼前扎著沖天辮的小孩,它手上拿著一個糖串子,其中一個朝小孩大吼。
“張大哥,你聽,這狄布鎮上怎麼這會兒沒有聲音啊,我聽了好一會兒了,你守在此處,我進去看看啊,今夜的夜風怎麼比前幾日倒春寒時還冷?”其中一個士兵說。
那守衛計程車兵獨自一人走到一線天,眼睛剛看見鎮守葫蘆口內的兄弟已經被冰凍起來,自己也在原地無法動彈,叫也無聲。其中一個士兵先前因為寒風來的時候正在去旁邊拿酒禦寒路上垮一塊大沙土,風一來一凍重心不穩,從沙土上滾了下去,大半截身子埋在低矮的草叢裏。以及葫蘆口裏麵兩排巨大的引路火,也像是被寒氣凍住,死死凝固。
許營官聽到自己身後有些嘈雜,數了數手頭上的草螞蚱一共八隻,於是用草根串在一起往葫蘆口裏麵的軍營走去。
“壽昌,許壽昌。”許營官激動的呼喊自己兒子的名字,那矮城牆燈下小童子不正是今日自己父母帶來的自己八歲兒子許壽昌嗎?
那孩童冷冷的轉過身,任由許營官抱起自己鬍渣紮在自己稚嫩的臉上。
“父親,我一人獨自過來見你,你牽一匹好馬出來,我們去外面看看好嗎?”
“好好好,我的壽昌啊。”
“許營官,快住手,放下那個孩子,他不是你兒子!”趙掌櫃已經趕到,對許營官進行勸阻。
許營官一下臉色突然翻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