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圍觀親吻 伸長腦袋
那日柳懷言提劍站在橋頭,一身青裳布衣,神色悵然,與唐錦心在雲上閣的池塘邊一別,也沒有太多時日。
今日胡茬佈滿了柳懷言的臉頰,讓才本市青年才俊的柳懷言看上去滿是滄桑。
唐錦心不由自主的伸出右手,心疼的撫摸他的臉頰。
她要放下時,他輕輕的握著她的手,緊貼於自己的臉上,直到她的手沾滿自己的淚。
“真的是你來找我了,錦心。”
“嗯,柳兄,是我。”她迴應著柳懷言熱忱不改的眼神。
“是我……一直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受到那麼多的傷害!”
“柳兄,一切與你何干啊?你已經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來保護我,為何你還怪罪自己?”她替他擦拭去臉上溼潤的眼淚。
二人同時用盡所有的力氣擁抱在一起,相互環住對方的脖子,將對方深深凝視。
晨風不大,樓高也緩,吹得錦心佩戴的風來咽叮叮噹噹,像在奏響一片歡樂的樂章。
方纔來通報的海蔘將已經猜出八分,這公子不是尋常公子,也許就是柳公子日夜所思的心上人。
海蔘將輕輕退出去,將樓上近處的人悄悄調開些。
所有人站在城樓上,雖然依舊是站得筆直挺立的模樣,耳朵卻不由自主往將軍議事的正堂傾斜。
這兩年,自從柳懷言復任以後,柳懷言除了往返於教練場和這城牆上的禁軍統衛軍機處,就是去朝會議事。除了督導訓練大軍,從來不曾對人多說一句話,更別說見他冷冽的面容上展開一點點的嘴角。
今日,海蔘將竟然見到柳懷言突然心律不齊,渾身微顫,嘴角竟然化開的模樣。
胡大漠正早起來禁軍統衛軍機處報道,嗓門最大。
“明日就要出征,今日要站好最後一班崗,才能無愧與心中的英雄夢想,保衛蜀國。”
因為終於要上西北戰場,一掃之前蜀國王軍一直被動的姿態,胡大漠的戰場逐殺夢想得以實現,所以胡大漠今日十分亢奮,握緊拳頭,對天伸直,給地下參將和士兵鼓舞士氣。
“奇怪,今日為何柳將軍他沒有縱使風雪交加也不斷的站在這城牆眺望東邊景州方向?完了,完了,不會是臨出發主將生病了吧?”
胡大漠往統衛的正堂奔去,眾人不好勸阻,任他背影如風衝進正堂去。
只是短短的一時間,胡大漠轉身就跑了出來。胡大漠朝眾人瞪大了本就大如銅鈴的眼睛,嘴上因為心中太過詫異而說不出來話。
因為太過想表達,嘴上又不知從何說起,只能手舞足蹈的對眾人表達著自己所見。
這時,方纔在樓下餵馬的孟精誠正拿著自己的馬鞭往樓上走,也是到正堂柳懷言大將軍處去報道。
看見胡大漠將軍正在面對眾人手舞足蹈的表演什麼,孟精誠歪著腦袋躲開了。
孟精誠想著,可能是胡大漠將軍又在跟自己參將和地下士兵演練戰場指揮,肢體對應進攻,撤退,移動的訊號。
只是胡將軍今日的肢體著實有些奇怪:他一會兒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肩膀,一會兒抱著自己的腰桿,一會兒腦袋伸出舌頭動來動去。
——這是要與敵軍同歸於盡?還是說要死死牽制住對方進攻的火力?
眾人都痴痴看著胡大漠將軍將軍的肢體表達,孟精誠從旁邊過去而睜眼未見。
孟精誠撓撓自己發癢的脖子,徑直往正堂走去。
又是一分鐘,孟精誠的狀態跟胡大漠一樣出來了。
孟精誠也抱著自己的腰桿,又抱著自己的腦袋,也伸長了舌頭對著前方東來動去。
“早啊,大家!”楚金戈做跑步姿勢,往樓上抬步跑來。秦武和辛東闌都統緊隨其後。
見眾人今日都在,秦武說:“今日為何都來這般早?哦,原來是胡將軍和精誠將軍,在給大家演練戰場上新的作戰指揮姿勢。看來爲了西北邊境一役,精誠又苦思了一夜,想到更多的指揮暗號。這暗號夠新奇,稍後稟告給柳大將軍時不知道他會不會透過吶。”
說完楚金戈,秦武和辛東闌三人也往正堂去。
“柳柳……柳……將軍……在……裡面……”孟精誠瞪大了眼睛說道。
“一向嘴皮子最靈活的孟將軍今日怎麼結巴了?”辛東闌好奇的問道。
“精誠,你快說,柳大將軍究竟怎麼了?”後來的楚金戈,秦武和辛東闌三人一同緊張了起來。
“堂中有一白衣公子,他們……”孟精誠說。
“他們?打起來了?”三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快!快!快!我們去幫忙啊,你們傻站著幹嘛,也趕快一起去幫忙啊!雖然柳將軍劍法京畿第一,也架不住對方使陰招啊!”楚金戈催促道。
三人正要趕去,被餘下的人快速拉住,緊緊抱著。
“不不不,不是,他們抱在了一起。”孟精誠說。
“許是故友見面,才如此行徑,抱了一下怎麼了?”辛東闌埋怨著眾人大驚小怪。
“不是一下!”
“那是多久?”
“一炷香了!”
“一炷香啊?”
“對,一直這樣!”
胡大漠和孟精誠兩個糙老爺們,爲了給三人演示自己所見,快速的抱在一起,模仿柳懷言和唐錦心在裡面正堂的親暱姿態。
“那公子模樣像嬴妃娘娘的哥哥。”海蔘將說道。
“難怪了,我們柳大將軍這些年被人踏破了城樓和禁衛軍機處,給自家閨女求親的各國商賈貴胄,我們攔下了上百。女子的畫像也扔了幾車,也沒見他動一動自己的眉眼,原來心中早有所屬。”
“可惜,只是,兩人生得這般好看,將來卻不能有個孩子,真是可惜。”
“是啊,那白衣公子,若是個姑娘多好啊!”
說完,眾人低腰,慢慢向正堂的窗戶邊移動過去。
“有點缺氧。”錦心嘴唇離開了柳懷言的臉頰說道。
柳懷言得意的看著她:“那等你休息一會兒吧。”
“不是吧,柳兄,以前你不是這樣的啊。你可還記得顏涼夫子告誡你的話嗎?”
“什麼話?”
“君子有情,止乎於禮!”
“嗯……不記得了……”柳懷言扶著唐錦心的腰,自己乖巧的聳聳肩膀,一臉認真的對錦心說。
唐錦心看著柳懷言燦若星辰的眉眼,與薄薄的嘴唇,又忍不住靠近。
柳懷言立馬伸出脖子去迎接,閉著眼睛像個等糖葫蘆吃的小孩。
錦心踮起腳尖,這一次只是親吻了柳懷言的眉心。
“柳兄,等你忙完公務再來凹平居找我吧。”
“錦心,可我明日便要出征,往西北邊境。”
“我知道,在青帝的葬禮上,冧帝已經親自告知我這個訊息,問我願不願意同你一同前往。”
“錦心,西北艱險,此次你就在凹平居等我就好,等我回來,我們重築心居。這兩年我忙於軍務,只是將心居的框架修建好,你正好在它的近處凹平居,將裡面的陳設一一裝飾。吶,你拿著我的憑證,去大通錢莊將錢盡數取出來用,買什麼你自己決定。除了大通錢莊,我還有一部分錢放在你們唐門的明德錢莊裡,你都可盡數拿出。”
“柳兄,只要我們在一起,哪裏都是心居。你我在荒野,荒野是心居。你我在孤山,孤山是心居,你我在海岸,海岸在心居。你我在雪域,雪域是心居。你我去西北,西北是心居。”
“錦心,可我絕對不能再讓你跟著我犯險,受到一絲傷害。”
“不會的,柳兄,我答應你此次出去一定先保護好我自己!”
“不行,此次戰事多變,恐怕攻打黃連關之外,還會有術榮國參戰。”
“我知道,所以纔要同你一起去。此次戰事恐怕時間很長,且佔線不明,我不想再讓你一個人。”
“錦心。”
“再說,俞昊天南溫他們,虎跳關一役後,近三年招募的全是方士術師,你當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正好唐門擅長暗器,毒瘴和術法,我帶了可以解術的蜀山的二位師侄,青禪清觀,還有擅長探知訊息的峨眉山的弟子,我自己的徒弟連城一起。我們是爲了蜀國黎民,天下蒼生。”
“那……你答應我,先要保護自己的安危。”
“我發誓,一見苗頭不對,立馬就騎馬跑!”
“那我們明天辰時一起出發,傍晚下崗後我去凹平居找你。”
“靜等柳兄!”錦心眨一下左邊眼睛,嘴角笑得闇昧的說。
“都進來吧!”柳懷言對著門外腰桿低了很久,已經痠痛的副將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