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冤魂煞
槐樹的樹杈上坐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跟兩三歲的小孩差不多,光著身子,特別的討人歡喜,讓我詫愕的是小孩手裏抱著個人頭。
整個人頭的半張臉被啃的裸露出白骨,另一半完好無損,我一眼認出了這個頭的主人,正是剛死不久的李三眼。
毫無疑問這個小孩就是邪財童子。
“嘻嘻嘻。”邪財童子坐在樹杈上對著我笑了起來,隨手把懷裏的人頭像扔皮球一樣,朝我砸了過來。
我下意識的大腦又短路了,整個人跟雕塑一樣站在原地,有些時候不能怪我無用,實在是經歷的場景一次比一次猛烈。
虛清道長看我沒反應,伸手把我向身旁一拽,調侃說:“小子,可不能老掉鏈子。”
我臉騰地一下紅了,看著從我身邊劃過的人頭,眼神的變的堅定起來,握緊了手裏的打鬼棍。
“老姐姐,你們退到一邊去,這邪財童子是隻假老虎,我自己就收拾了。”虛清道長平淡的說,往桃木劍上貼了一張符,揮手朝槐樹砍去。
坐在樹杈上的邪財童子猛然發出一聲慘叫,彷彿砍在槐樹上的桃木劍砍在了它的身上,下一刻邪財童子的眼睛變成了血紅的,手指長出尖銳的指甲,直接從樹上朝虛清道長撲了下去。
“來的好。”虛清道長面無懼色,左手捏住一張符,迎了上去。
邪財童子雖說來勢洶洶,虛清道長只是一個側身躲掉了邪財童子的進攻,左手緊接著把符貼在了邪財童子的身上,右手的桃木劍橫過來一掃,我本以為戰鬥就此結束。
沒想到,邪財童子抓住了桃木劍,另一隻手朝著虛清道長的肚子掏去。
虛清道長似乎一下子慌了神,握桃木劍的手一鬆,倒退幾步,噗通坐在了地上。
邪財童子發出悽慘的叫聲,看樣子碰觸桃木劍它也不好受,陣陣黑煙,從邪財童子的身上升起,沒過一秒,也鬆掉了桃木劍。
此刻的邪財童子再不是討喜的白胖嬰兒,血紅的眼睛,臉部充滿猙獰,嘴中長出一排尖細的牙齒,鬆掉桃木劍的同時張開大口朝虛清道長咬去。
我和奶奶站在虛清道長的不遠處,看著虛清道長有了危險,我腦中竟然沒有半點害怕,握著打鬼棍衝了上去。
我衝到虛清道長的身前,打鬼棍朝著邪財童子揮去,“嘭”的一下,打鬼棍好像有神力,直接把邪財童子打出五六米遠。
“哇哇哇”,被我打出去的邪財童子哭了起來。
打到你哭不是目的,哥今天要打爆你,見打鬼棍這麼牛叉,我開始乘勝追擊。
我剛走一步,就被虛清道長給拉住,虛清道長略著急的說:“抓緊走,情況不對勁。”
我還沒清楚怎麼回事,就被虛清道長拉出了院子,因為有五行陣,院子外面算是安全地帶。
隨著邪財童子的哭聲,院子裡的大槐樹竟無風自動,暗紅色的血從槐樹葉子上凝聚出來,灑落在地上,鮮血越來越多,邪財童子趴在地上喝了起來。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邪財童子變的越來越大,隱約是一箇中年人的身影輪廓。
奶奶和虛清道長的臉色嚴肅到了極點,既不敢貿然的進去,也不敢貿然的離去。
“李三眼”,等變高大的邪財童子站起來面對我們時,我驚訝的說出了面前的人。
一時間我腦子徹底的亂了,邪財童子怎麼一下子變成了李三眼,還有那棵流血的槐樹。
“我們被算計了。”奶奶依舊是穩如泰山。
虛清道長嘆息的說:“真是不知道什麼人設的局,多少年都沒有見過這種大手筆了,敢用邪財童子來當誘餌。”
“奶奶這是怎麼回事?”聽虛清道長和奶奶莫名其妙地話,我更加的不解。
奶奶一字一句的說,彷彿現場教學:“一開始勾三毛的魂,就是想把我們引來朱貴家這個院子,故意讓我們感覺這個院子不正常,好引起我們的注意,然後又弄出一個讓我們認為可以處理的邪財童子,這樣我們不得不來了,佈局的人估計算定,我們來了就走不了了,我只是不明白,幹嘛要李三眼的命啊?”
“老姐姐佈局的人,可不只是要我們的命。”虛清道長無奈的說。
原本鎮靜地奶奶眼神變的疑惑起來。
虛清道長繼續說:“邪財童子是個誘餌不假,但並不是我們殺死,而是心甘情願的被我們眼前的這個魂給吃了,我料想不錯的話,這個人生前定是小氣之人,融合了邪財童子,就成了煞,冤魂煞,所識之人,皆無生機,我沒想到的是佈局人竟然把進入黃泉路的鬼又擄回了陽間,幸好有五行陣在,我馬上趕回茅山,請掌門帶人來,不然我們無能為力。”
原來被虛清道長度化進入陰間的李三眼竟被人又抓了回來,此刻我的心中燃起熊熊怒火,李三眼被練成了冤魂煞,雖然我不知道其中的玄機,但虛清道長說的話,我能理解,所識之人,皆無生機,只要是李三眼生前認識的人,都必須得死,像我們農村,一個村子基本都認識,真他媽的狠毒,是要弄死我們整個村子的人,到底是誰,簡直喪心病狂。
“凡成煞者,凡人不可敵,有仇也是找其主,牽連這麼多人就不怕遭報應嗎?”奶奶激動的說道,眼角閃爍著淚光。
“所有人都得死。”院子裡“李三眼”詭異的聲音突然響起,緩緩朝我們走來。
“冤魂煞在煞中最弱,五行陣能困住……。”虛清道長的話剛落,我們面前金的的陣旗應聲而倒。
陣旗倒證明五行陣失去了作用,一想到無人能敵的冤魂煞,我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著急的說:“你不是說五行陣能困住的嗎?這下可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虛清道長有些氣急敗壞:“抓緊跑吧,撐到天亮我們就安全了。”
論起逃命虛清道長絕對是一流,沒等我有所動作,這人已經跑出去好幾米。
我剛要跑,發現身邊的奶奶根本沒有反應,便著急的說:“奶奶抓緊走吧。”
奶奶幽幽的說:“我們跑了。村裏的人怎麼辦?”
我腳步一怔,對啊,村裏人,我只是著急把這個問題給忘了,我們三跑了,冤魂煞肯定得弄死全村人,幾百條人命,就這樣不管?
可是管也管不了啊,難不成大家一起死?
“我說老姐姐,你們怎麼還不走。”虛清道長見我們沒動作,又跑了回來。
奶奶把問我的問題有問了一遍。
虛清道長沉默了。
奶奶看著越來越近冤魂煞,緩緩取下脖子上掛的令牌,說:“事情得去面對啊。”
虛清道長看見奶奶手裏的令牌,眼神黯淡了下來:“唉,還是我來吧。”
奶奶搖了搖頭:“除我摸魂一脈,別人用不得,幫我照看好陽陽。”
我心底升了種不祥的預感,下一刻虛清道長的手一把將我摟住,我喊道:“奶奶我也是摸魂一脈,讓我來。”
雖然我不知道奶奶手中的東西是什麼,但我能感覺得到奶奶使用的代價會是我無法接受的。
我想要掙脫開虛清道長的束縛,虛清道長已經將我死死摟住,讓我動彈不得。
奶奶更是沒有迴應我,口中唸唸有詞,朝著冤魂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