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叫元魂
村子東南角,十字路口。
六碗貢品分成兩排擺好。
紙錢放在貢品的後面。
九柱香點燃插在香爐裡,放在最前面。
如果是正常的燒香是有說法的。
三柱敬人,六柱敬鬼,九柱敬神。
我用黃紙包了幾根馬富貴小孩的頭髮。
紙錢燃燒後,我把包頭髮的黃紙扔在火裡,邊翻動燃燒的紙錢,邊唸叨:
“四方財,八方散。來者是爺,取錢讓道,魂歸,財歸。”
在這裏我說一下,元魂主財運,一般情況下跟財神爺禱告,元魂是能回來。
但路上總有一些擋路的鬼神。
紙錢還有貢品是孝敬攔路的鬼神,收人錢財,路路暢通。
抱著頭髮的黃紙,逐漸的燃燒,最後化成灰。
成了,只要頭髮一著,說明成功了。
收拾好東西,我們又去了馬富貴家,兩個孩子都被留在家中,叫元魂,不需要孩子在跟前。
果然,馬富貴的小孩子開始哈欠連連,畢竟之前三天都沒有睡覺。
我試了下魂象,三魂俱在。
馬富貴讓小孩子去屋裏睡覺。
既然事情這麼順利,接下來該給馬富貴和他家的大孩子把元魂叫回來。
雖然之前在店裏的時候,馬富貴和大孩子丟元魂的事沒有說,現在說也不遲。
我剛想把事情跟馬富貴說說,這時,馬富貴的老婆回家了。
馬富貴說,他老婆是在地裏除草。
我看了眼馬富貴的老婆,便要求給她摸下魂。
剛把手放在馬富貴老婆的手背上,我很清楚的感覺,同樣,元魂沒有。
怪事,元魂一般不輕易丟失,他們一家四口的元魂是怎麼丟的呢?
現在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不適合叫魂。
晚上叫魂,出現的變數太多,甚至叫來的魂不是被叫人的,極有可能是遊蕩在陽間的孤魂野鬼,要是弄來個厲害的主,絕對夠喝一壺。
馬富貴老婆回家後開始忙碌著準備晚飯,今晚,我和林重得住在馬富貴家,事情不解決,我們也沒法回去。
馬富貴陪著我們聊了沒多久,我就被林重拉出來。
林重說,他總是感覺村子怪怪的,非要出來看看。
太陽已經落山,火紅色的燒雲渲染著天邊。
村裏還有不少的小孩子在街上玩耍。
“陽哥,你有沒有感覺,村裏的死氣越來越重?”林重問我。
我說:“沒感覺啊。”
林重疑神疑鬼的四處亂瞧,像踩點的賊一樣。
我們不知不覺走到一群打鬧的孩子旁邊。
雖然幾個孩子,一直在打鬧,總是給我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這時,我突然想起林重剛剛提起過的死氣沉沉。
我叫住一個亂跑的小孩,三根手指放在小孩的手背。
元魂沒有。
我又連續叫住幾個玩耍的小孩,一一摸魂。
結論是相同的,都沒有元魂。
慢慢我的臉色變的難看起來。
林重自然發現了我的異樣,問我怎麼了?
我深吸口氣,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林重。
林重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恐懼。
我的猜測是可能全村人的元魂都沒有了。
如果真如我推測的那樣,那絕對不是一般的小事情,甚至大到我們無法應對。
“先回去吧,我們明天再觀察觀察。”我說。
天太晚,想找人問點線索都困難。
我們還沒到馬富貴家,只看見馬富貴匆匆朝我們走來。
“怎麼了?”我看著一臉著急的馬富貴問。
“趙先生,我家小孩子起床了,自己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牆,跟他說話,他也不回答,您快去看看吧。”
我和林重急忙去了馬富貴家。
進了屋,看見了馬富貴的小孩子。
赤著腳坐在床頭,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眼前的牆。
我抓起小孩的手,伸手一試,元魂又沒了。
剛找回來兩個小時,竟然又丟了。
MBD,這是在打我的臉,不給麵啊。
管你什麼情況,老子叫回來的魂,輪不到別的東西來動。
咱本事不大,但脾氣大。
我憋著火說:“你們去給我找個碗來,盛碗井水。”
馬富貴老婆拿著碗出屋盛水,老虎不發威,真以為我好欺負。
片刻,盛著井水的碗端進來。
我用針扎破小孩的中指,滴了一滴血在碗裡,血逐漸在水中散開。
我端著碗來到灶王爺的畫像前,碗恭恭敬敬的放在畫像前。
我點上九柱香插在香爐裡。
沒過多會,碗裡的血重新凝聚,一個血紅色的箭頭指著西北方。
說明小孩的元魂在西北方。
我把包背好,和林重朝村子的西北方走去。
馬富貴本想和我們一起去的,被我攔了下來,他去幫不上忙不說,還得需要有人照看他。
出了村子,我抬頭一看,西北方正是之前來時只有一棵樹的那個山頭。
因為此時山頭上面亮著一盞灰白色的燈。
我看了林重一眼,拿出牛眼淚直接開了陰眼。
林重同樣用牛眼淚開的陰眼。
陰眼開後,黑夜裏的景色變的清晰起來。
我再看向那盞燈,發現燈是被個人提著,那人靜靜的站在那裏不動。
八成,小孩的元魂跟這盞燈有關。
我和林重直接朝那盞燈趕去。
走了將近半個小時,林重說:“陽哥,不對勁,那盞燈還是離我們那麼遠,咱們是不是被鬼打牆了。”
我搖頭說:“咱們都開了陰眼,不應該會被鬼打牆。”
“看我的吧。”林重從雙肩揹包裡,拿出一串紅線穿起的銅錢。
只見林重單手一抖,串著紅線的銅錢直接變成一把銅錢劍。
那個場面就跟變魔術似的。
林重腳踏罡步,口中唸唸有詞,銅錢劍漸漸發出白光。
“破”
林重大喊一聲,劍劈向前方。
只聽見有東西破碎的聲音。
隨即眼前的景象變了起來。
我發現我們已經快要靠近村子。
感情我們之前走了那麼久,竟然走了反方向。
林重得意的朝我揚揚頭,回頭向遠處的那盞燈走去。
我們剛走出去幾十米,對面迎來一個人。
那人站在離我們十幾米開外,黑色中只能看清個身影。
為什麼我說是人,因為晚上朦朧的月光下,那人是有影子的。
不過那人接下來話,差點沒讓我要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