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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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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萍水之情歸塵去

    “那乞丐道友如今已死,我等將這些東西自行分了,早些解散吧!”尼姑說道,好像對這次參與方圓兩家的爭鬥有些不耐煩:“回到仙城誰也別說出去,我可不想多樹敵。”她雖然不怕,但也不想惹上圓家這個麻煩。

    老樹城這麼多年來見過無數家族的起起伏伏,而方圓兩家竟然從有史料記載以來就開始屹立不倒,其氣運讓人不敢掂量。

    “道友既然已死,我等卻不能無信,還是分一些東西,隨同他的乾坤戒,一起還給他的後人吧!”雲蟄建議道。

    “哼!”胖子有些不樂意:“交還儲物袋倒沒什麼,若要將圓家的東西留給那些小輩,你以為他們不會有麻煩?我二人都是外來人,這些東西好脫手,不如我二人付出點靈石,法器我們全都拿走,丹藥就留給你們好了。”那尼姑也是心動的,連忙點點頭。

    “我看,還是聽雲蟄道友的,修道之人雖說善惡可以不分,但言而無信,會有損道心的。”風稀乃是仙城中人,對於這兩個臨時的盟友,他還是選擇偏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雲蟄。

    那胖子還想說什麼,但這風稀笑容滿面的,反而令他發冷。他與尼姑也不是一路人,對方一個有心計,一個有手段,犯不著在此翻臉。這二人日後說不定還有合作之日,此次不如建立個好信譽,日後他們也對自己放心:“既然你們二人如此打算,我也犯不著為別人憂心了,將這些東西還給道友的後人,道友九泉之下也能有所安慰。”

    胖子笑了笑,從乾坤戒中拿出一罈酒,傾倒在乞丐身前:“此番萍水相逢,願道友一路走好。”語罷,他扔了酒罈,眼裏滿是傷感。

    只有尼姑,有些不情不願:“就做你們的好人罷!”她將自己的一份收起,便離開了。

    唯有云蟄風稀二人端坐一處,像是知心好友般閒聊。

    “依照道友所言,你在仙城待不了幾年便要離開?”雲蟄問,由於沒受什麼傷,他不需要和風稀一樣打坐。

    “有些厭倦罷了。”

    “正巧,這一戰怕是我最後一戰,來日可否請道友為我兵解?”

    “什麼?”風稀停下了打坐,好奇看著這個不像壽命即將完結的人:“道友是為今日殺孽煩心嗎?恕我直言,消孽之法有許多,而且不消孽也不一定會死,何必這麼着急?”

    “那乞丐本也是孤苦伶仃之人,只有後來收養一對孫子孫女,悉心教導。如今遭逢大難,令人感嘆同病相憐,我的那些後輩們在我死後,雲家沒有凝氣期修士必定難熬了。”

    風稀奇怪,此人殺死自己舊友毫不猶豫,卻為一個陌生人傷悲,反而理不清此人的為人:“道友到底有何劫難,非言此喪氣話?”

    “我殺了唐門的人。”就這一句,這個看起來頗顯老的修士眼中的神采彷彿失去了光澤:“中毒了。”

    風稀並沒有驚訝,心中早已有各種猜測,對方的處境在自己理解的範圍內,反而是沒有那麼讓人沉重。眼前人生死本就與自己無關,何苦自找煩惱:“既然如此,何不找唐門的人兵解呢?”

    他推測雲蟄所中的毒即便是圓家也沒有能耐可以解開,便沒有多問。

    “參天大道,領悟於生死之間。乞丐道友的東西,勞煩你帶回去了。”他苦笑一聲,將話語言盡。隨後站起了身來,朝著來的方向回去,已無話可說。

    “我以心魔起誓,絕不會獨吞。”風稀以心魔起誓,等同於以道心起誓。心魔起誓的人違背承諾,來日遇到突破修為,必定滋生心魔。以道心起誓違背諾言,如若違背,則道心不穩,修為難以寸進。因此沒人會為一點小利違背誓言的。

    圓本初拾起方二爺的火種,沒想到今日這一趟還能得到這樣的寶物。如今方家損失慘重,即便要來找他麻煩,有這火種在,他也全然不懼。倒不如說,有著此物,或許可以徹底滅了方家。

    方家總共五個凝氣期高手,有三人進入秘境,現場有一人被他所殺,還有兩人的蹤跡,卻一直沒有看到,會在哪裏?

    在場屍體無數,蠱蟲尚未啃食乾淨,蟲海一般停留不退。雖說驅蟲丹的實效有限,圓本初絲毫不擔心後果。

    “可惜!”

    一聲感嘆,驚醒收穫頗豐的圓本初。那是一個女子的感嘆,他看向四方,竟然找不出一點影子,也感覺不到對方的氣息。

    他認真查探,最令他警惕的,這些蠱蟲對於對方沒有一點反應,要麼是此人頗有手段,同他一樣。要麼,此人還在千里之外?他不敢再多想,使出神識掃向周圍,將四周一切資訊收入腦海,在苦惱之際,卻發現了一絲正在消失的黑影。

    “誰?”他睜眼一睹,哪有什麼黑影,早已消失不見。

    老樹城外,秘境不遠處的長河邊。兩個少年正在追逐,或是打鬧,或是玩耍,其他修士都只當是孩子,匆匆路過。這條長河傳說是從北方的一個泉眼裏流出來的,據說那泉眼裏的水已經噴涌了許多年,取之不盡。有多少修士想一窺其深,然而從未達到盡頭。

    河水流經過凡人地界,流過森林,流過雪山平原,流過山谷深淵。途經千百里,渡養十萬人。就像一個老頭一般,一直與老樹相伴。

    而這棵被人支起的老樹身上冒出火焰,是澆不滅的真火。這種火焰乃是煉丹師專用的火,即便寒冰置放火上也不能撲滅半點火勢。

    “媽的!好不要臉的小子,我好好在那睡覺,你把樹給我燒了。”方無嘟囔道,不管不顧地跑。這樹是他堂姐扶起來的,專門用木架支住,常常還過來看看有沒有蟲蟻,可謂是細心得很,如今被這小子燒了,自己可如何交代去?

    他回頭看去,那蒲團追得極緊,他不得不時時拐個彎,依靠對方的慣性躲開。而且說好了要在此地等人,要是跑得不見蹤影,如何見到方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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