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吧？睡會吧。”李文看看我說。

    我搖搖頭，轉身問桑穆：“你說那樹會播撒促進進化的孢子，可人類為什麼從有思維變得像動物一樣了呢？”

    桑穆放下平板，沉思了一下說：“物競天擇，進化會產生和增強好的有用的，而不好的則會退化消失。”

    我道:“這麼說來，這就是人類的末日，人類對自然危害太大，母星，在做清理，她要人類滅亡？”

    桑穆點頭:“理論上這種觀點是成立的，到現在為止只有少部分過於弱小的動物死亡，它們應該屬於進化的犧牲品，而人類死亡的數量遠遠超過動植物。”

    這時，藍宴卻皺了皺眉道:“你說的有點問題，按理不好的應該會完全消失，而人類卻只是退化，他們還會行動，擁有原始的本能，並沒有消失。”

    我淡淡道:“蛇的腳退化了卻也並沒有完全消失，也許人類和蛇的腳有相同之處。”

    “不，也許不完全是，人是食物鏈頂端的物種，人類的智慧幾乎能與母星相媲美，千年演化，有些東西是母星預料不到的，就如她沒有想到，智慧與她最近的人類卻對她的傷害最大。”桑穆看著遠處的樹說。

    我也看過去，只見一大片藍色的蝴蝶騰空而起，絢麗的鱗翅撲閃著，有種夢幻的感覺，原來樹根上的不是真菌而是蝴蝶啊。

    桑穆輕聲道:“要走了，這蝴蝶會吃人的。”

    正好，我們在下一批出市的車隊裡。

    纔剛開出去，後面就傳來刺耳的尖叫，有些被蝴蝶吸引了的人跑出車觀看，卻被一片藍色圍住，鮮紅的血液濺出來，染紅了蝴蝶的翅膀，遠遠看著有一種血腥又詭異的感覺。

    車速不減，很快我們就聽不到慘叫聲了。林涵霜還看著那隻剩下輪廓的邊城，口中喃喃道：“上帝要收回禁，果的魔力了。”

    失了智慧，人類只是活動的腐肉，終將被母星拋棄，我們……能活下去嗎？

    早上起來時，離邊城已經有一段距離了，我們最後決定還是去麥城，往來時路開的時候發現路上停了一輛車，我記得，是跟著我們衝出公路的一輛車。

    門開著，車內沒人，座位上全是血，我們下車，在那輛車上翻到許多吃的和水，還有一大包的現金，我笑了笑，抓起一把錢隨手一撒，紅色的紙幣漫天飛舞。

    “爽，終於明白那些有錢人撒錢的感覺了。”我哈哈大笑，林涵霜也抓起一把撒向空中，和我一起笑。

    桑穆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搗鼓一個金屬的盒子，藍宴靠在車尾看手機，文叔在給我們的車加油，林涵霜笑著笑著突然哭了，大家依然幹着自己的事，沒人上前，因為每個人都知道，在這個末日要學會堅強。

    我看著林涵霜蹲在地上抱著膝蓋，肩膀抖動著，有些難過，末日，誰也沒有準備好，它就如此從小說中進入了現實，讓我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伸出手原想拍拍林涵霜的背，卻又停住了，握了握拳，最後還是走開了。

    我默默地來到車後，開啟後背箱，一陣惡臭撲面而來，低頭看去，是一具腐爛的不成樣子的屍體，屍體手上戴著一條鑲有十八顆水鑽的手鍊，我瞬間愣住了，這是定製手鍊，不會錯，有它的只有一個人……

    “表姐……”我呢喃道。

    看著那屍體有些出神，藍宴突然上前擋住了我的視線，伸手關上後備箱，然後走開了。

    我有些呆呆地站在車後邁不開步子，這時，林涵霜卻出現在旁邊，她顫抖著手開啟後背箱，小心地去解屍體上的手鍊，也不知是害怕還是什麼，解了兩次才解開，然後又小心地戴到了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