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莎莎點撥
回到宿舍的林西貝沒有說話,整個人陷入一種壓抑的沉默。
吳玥輕輕攬住了她的肩膀,嘆了一口氣,而其餘幾個分到同一宿舍的女生也不停地安慰著她。
但賈莎莎,卻眉頭微皺。
“你和你哥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總覺得,最初見到的他不是這樣子的,古宅之中,雖然他看起來比較冷漠,但對你,卻始終有著關照,林西貝,你到底做了什麼?”
搬了一把小椅子,賈莎莎想要知道這一切到底因為什麼。
聽過這話,林西貝沒有回答,直接抱著吳玥哭了起來。
“莎莎,問這麼多有什麼用,事情已經擺在這了,不管因為什麼,一起生活這麼多年的妹妹,就算是做錯了什麼,也不應該被這麼對待,我真是看錯人了。”
見賈莎莎還要開口,吳玥止住了她想說的話。
這讓賈莎莎覺得有一口氣憋在了胸口,很是難受,所以她走出了房間,想要當面去問問他。
喬宇將陳子言叫了出來,在悄悄跟賈莎莎說了兩句話後,這才轉身離去。
見到了陳子言,賈莎莎並沒有直接問為什麼,因為他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質問便能得到答案的。
“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
賈莎莎望著陳子言那冰冷的臉頰,以此開場。
聽聞這話,陳子言難得情緒有些變化,看著賈莎莎的面孔,想了想,這纔回答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做錯了,但有些事情,總能看出一些端倪。”
“有關於當年的事情麼?”依舊沒有去指責他,賈莎莎繼續問道。
“不是,她是我後來在孤兒院認識的,一同生活了將近十年,可時間越久,我越發現自己看不透她了,當年那個可愛的女孩,如今心頭有太多秘密。”
“可即便如此,那不也很正常麼?”不太理解他的話,賈莎莎問道。
“有些事情我不便跟你說,但前兩天她找到我,說讓我不要追查下去了,說如果查下去的話,會死很多人,我不理解這句話,我不認為我查當年那件事跟別人有什麼關係,就算有關係,我相信也是那些有罪的人。”
回憶著那天的事情,陳子言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的確這話不像是一個關心哥哥的妹妹應該說的話,有些可疑。”
思索著,賈莎莎判斷道。
“對,當時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問她是不是聽誰說什麼了,但她堅決否認,你不知道,我和她生活了這麼久,瞭解她的許多小動作,所以我知道她撒謊了,我很生氣,質問她到底是誰跟她說了這些話,可那曾想到,她直接對我發了脾氣,說我自私,一點不考慮其他人的感受。”
說完這話,陳子言有些沉默,隨後似乎自言自語一般:“或許這麼多年我活的的確自私了,但我真的有錯麼?我的父母,我的妹妹全都死於哪一場火災,我只是想調查出兇手,我希望我的親人能夠理解我。”
“所以說你把她當做親人來看的,是麼?”思索著自己的措辭,賈莎莎問道。
陳子言點了點頭:“我早就把她當成親妹妹了,可你能夠明白那種親妹妹被人指示,跟我說一旦我查下去就會死更多人時的感覺麼?我很無力,而那句話更像是背後那人的警告,而她,很有可能是一枚棋子。”
“所以你不希望她成為一枚牽制你的棋子,怕因此害了她,纔想要跟她撇清關係?哪怕這樣連你自己內心都會覺得殘忍。”
陳子言沒有說話,看著賈莎莎的目光,點了點頭。
這讓賈莎莎嘴唇微張,久久沒有再開口。
“其實完全可以換種方式的,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從沒有一個人願意成為別人的棋子,也許她是被迫的呢,正如你所說,一起生活了十年,你早已將她看做了親妹妹,她未嘗就沒有把你當成親哥哥,就算她做了什麼事情,傳給了一些話,你也沒必要如此極端,這樣於人於己,都會不舒服的,而且假如你有能力的話,完全可以將她解脫出來,一同對抗那些背後的人。”
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賈莎莎建議道。
陳子言看著賈莎莎上挑的嘴角,一時愣住了,下一秒,眼神越來越亮。
“同學們對你頗有言辭,接下來一段時間你都不會太好受,如果你真的想要查案,那麼一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我爸曾對我說過一句話,無數大案,都是靠若干人的配合才能破獲,你這樣,不行。”
伸出了一根手指搖了搖頭,賈莎莎對他認真說道。
“謝謝你。”深深吸了一口氣,陳子言面容中透出一絲感激。
“你能夠告訴我這些,我其實也挺高興的,畢竟像你這樣的悶葫蘆,能夠在我面前倒出來點東西來,還是會讓人有很大成就感的,放心,林西貝那邊我幫你解決,至於同學對你的言論,就需要你自己了。”
微微一笑,賈莎莎不再開口。
“瞭解。”
認真點了點頭,陳子言終於露出一絲笑容,而後見她要走,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開口道:“我送你。”
這讓賈莎莎笑的開心,然後拒絕了:“讓吳玥看到,還不得吃了我呀!”
“我不喜歡她。”
直接了當開了口,陳子言如此說道。
這讓賈莎莎沒來由紅了臉,瞪了他一眼,獨自轉身離開了。
陳子言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抓了抓頭髮。
下午的軍訓,一切正如賈莎莎所說,所有人都有意無意地遠離著他,甚至在休息時間,他所在的周圍一片空蕩,多數人悄悄地對他指指點點,不知在說些什麼,陳子言第一次發現,原來被孤立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成磊的手上包著紗布,時不時會看他一眼,陳子言將這一切看在眼中,臉上不知道該做何表情,只得扭過去頭去。
“如果能夠像成磊那樣就好了。”
抬頭看了一眼那無一絲雲朵的天空,陳子言心中如是說道。
經過這麼多年的自我封閉,他其實早已喪失了與人交談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