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黑夜再次降臨，當陳子言從辦公室內走出來時，才發現局裏此時已經沒了人，空蕩蕩的極為安靜。

    呼吸著室外新鮮的空氣，陳子言看了一眼先前張楚歌所開的車輛並沒有在外，心知此時的他還沒有回來。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他略微思索，撥打了他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聽著他說正在回來的路上時，陳子言心中這才放了下來。

    今天已經是週日了，想著明天的課程，他搖了搖頭。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看來這一次，是真的要請假了。

    張楚歌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七點鐘，而當他下車的時候，臉上顯然帶著興奮。

    “子言，你知道麼，這家公司的背後的老總，就是曹飛！”找到了陳子言，張楚歌坐在椅子上，興奮地說道。

    “曹飛？”聽過這話，陳子言也瞪大了眼睛。

    “對！說實話，今天的問話並不順利，但是在一番較量下吧，也算是得到了一些線索，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曹飛，正是這家公司的負責人，所以在知道這一點後，我託朋友對這家公司進行了財產覈查，從中找到了許多漏洞。”

    “隨後我們直接對曹飛的個人賬戶進行了調查，這個賬戶竟然是絲毫沒有問題，這就形成了一個矛盾點，說明了這家公司的一部分錢並沒有轉移到他自身的賬戶上，這也就是說，他還有著另外一張卡，但應該不是他本人的名字，若想有進一步的調查，那麼我們要對曹飛出手了。”

    “所以張哥你的意思是我們直接抓人？”聽著他口中的話語，陳子言眼睛一轉，想到了這點。

    “對，沒有必要在耗時間了，可以加大力度，你不覺得這個案子，我們辦的太拖沓了麼？既然我們已經有初步的猜測，如果擔心打草驚蛇就一直不動他們的話，那麼只會給他們更多銷燬證據的時間，所以不如一步到位，直接擊潰。”

    “可就算這麼說，我們已經沒有這個時間了，而且如果僅僅是抓住了介紹人，掌刀者，其背後的組織我們又該如何抓捕？”

    皺起了眉頭，陳子言開口問道。

    “可你有沒有想過，這件案子的本身，其實是一樁殺人案，至於取腎，這不過是死者的死法，而整個案子是否是一樁腎臟交易組織，不過是我們個人猜測，因為我們其實並沒法確認這一點！”

    “所以我們不如化繁為簡，就將其當成一樁性質比較惡劣的殺人案來看，只要我們抓到了兇手，那麼許多問題都會浮出水面，到時候在進行追查一定會比我們現在了無頭緒要更輕鬆一些。”

    “但是萬一在我們抓到兇手後後續的案子無法再繼續了呢？”

    眉頭微皺，陳子言聽著張楚歌的話，反問道。

    “那就是以後的事情了，如果真是這種地下交易的話，那麼僅僅依現在的力量是絕對無法一網打盡的，而往常局裏遇到特大號案件的時候，也都會合並一二組共同進行偵查，但現在，這不是你我應該想的事情，不要忘記，我們始終做的事情，只是爲了抓住兇手。”

    “還有，就是即便是腎臟交易，以當前法律條文來看，也並沒有就正式列入其中，也就是說現在這種事，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情，我們很有可能在抓住了這些人後，也沒法給他們定一個很嚴重的罪，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先做好眼前事情。”

    “可如果說這真的是一樁連環腎臟販賣案子呢！難道將這案子的兇手歸案後我們就不再查了麼？”

    “我沒有說不查，只是這個順序過程，需要找準。”

    “可既然如此，為何不一次性解決掉？”坐在椅子上，陳子言的眉頭已經緊緊皺在了一起。

    “因為無論是我還是你，都不具備這個能力，你不要忘了，我們身為警察，也終究是一種工作，而既然是工作，就要出成績，否則案子一直積壓，後面的案子由誰來查？沒錯，這份工作是很神聖，但是一味的神聖，只會讓更多的不法販子漏網，我們不是聖人，而兇手也不會因為我們鬆懈就洗心革面，案子要查，而且要快，要準，更要狠，做好眼前事情。”

    目光注視著陳子言，張楚歌的話一針見血，但這卻讓陳子言一時有些難以理解。

    “接下里的決定交給你，我這裏還有些資料要整理，對了，剛纔我看到賈局了，他問了我們這個案子的情況，對於兩天我們還沒有得到有用的線索，挺不滿意的。”

    臨走時，張楚歌突然停住了腳步，對陳子言說道。

    “我知道了。”

    微微點頭，陳子言坐在椅子上，有些猶豫，目光中充滿了閃爍。

    當張楚歌回到勘察組的時候，秦思雨正坐在他的椅子上，雙手交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你怎麼還沒下班？這兩天你們應該沒什麼事情吧？”

    此時的吳天已經下班了，所以張楚歌索性就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的確沒什麼事情，就是看著劉軒那屋亮著，想到了一些事情，剛纔你們的交流我聽到了，這不像你的風格。”

    看著微微敞開的房門外並無他人，秦思雨抬起頭看著張楚歌，若有所思道。

    “果然，最瞭解我們的還是你，沒錯，這些話不是我的意思，是劉隊的，案子進展的太慢了，局裏雖然沒說，但其實能夠感受到。”

    “說的也是，就算再大的案子，也沒有兩天毫無線索的情況，這點來看，子言的確不如劉軒。”點了點頭，秦思雨回道。

    “所以我回來的時候去了一趟醫院，這是他的建議，說真的，我原本以為子言就算不能完美頂替劉隊，也不會差太多，但現在來看，在許多事情的上的決斷，他真的無法用最快的時間做出決定。”

    “也許他並不適合作為一個領導者，畢竟透過先前的表現來看，他是一位很好的軍師。”

    “還是太嫩了。”

    點了點頭，張楚歌有些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