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腎都被挖去了？如果按照秦姐你這麼說的話，那麼這肯定是一場失敗的交易。”聽到她的話，陳子言看了一眼那內部已經沒了雙腎的屍塊，思索道。

    “嗯，這麼說也沒錯，畢竟這看起來更像是謀殺，但仔細想想，兩個如果本來就不認識的人，若想走在一起，那麼一定是有緣由的，所以可以假設兇手與被害人之間原本是屬於一種交易，而也正是因此，被害人才會心甘情願跟著兇手來到那個廢棄廠房，後面的事情或許就好解釋一些了，也許是臨時起意，又或者是兇手早就預計好的事情，但這背後，一定與器官販賣逃不開干係，你可以從這方面考慮入手。”

    點了點頭，秦思雨將屍塊重新拼好在屍體上，思索道。

    “有這個可能，但也不排除是兇手的障眼法，畢竟如果真是器官販賣組織，絕對不可能做出如此引人注目的事情，考慮到手術出現意外不得已而為之，必須要對屍體和此地進行銷燬，那麼這個背後所牽扯的應該就是一個團體組織了，牽扯到介紹人，手術者，以及腎臟出售這一整條鏈，所以秦姐，能夠判斷屍體的具體死因麼？死亡分屍，摘除腎臟，其順序非常重要。”

    “屍體已經被燒燬的太嚴重了，我無法判斷死者具體死亡方式，所以目前死者究竟是腎臟摘除手術中死亡後被分屍，還是以其他方式被殺害在進行的分屍取腎，我還需要在確定一下。”搖了搖頭，秦思雨給出了這個答案。

    “嗯，的確，這屍體若想取證的難度實在太大了，對了，我看檔案中案卷說死者有很嚴重的頸椎和腰椎病對吧？這種形成原因一般只有久坐在電腦前纔可以吧？”

    “這只是其中一種原因，外傷也會導致如此，以當今社會各行各業來說，需要長久坐在電腦面前的無一不是社會高階行業工作人員，若是如此，想必也不會缺錢到賣腎的情況，畢竟以目前黑市腎臟價格來說，一個腎臟不過一萬元，一般不會有人這麼想不開的。”

    “說的也是，這點我回頭在想想，看看能不能推測出什麼來，還有最近得留意一下局裏失蹤人口的報案了。”

    “嗯，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就是當初你劉哥也辦過這麼一件案子，我記得他說過，真正的器官販賣組織，有著很深的情報網，所以如果其真的打算殺死賣腎人取走雙腎，那也肯定會確定其沒有任何可追蹤痕跡纔會下手，所以若真是如此的話，可能不會有失蹤人口報案人。”

    “只是作為其中一種方式吧，畢竟眼下一切能夠藉助的都是有價值的。”點了點頭，陳子言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也是，這點上說實話我幫不了你太多，但眼下尚且存在疑問的地方，我會與同行聯絡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啓發，找出線索，屍檢報告我會盡力在下午給你寫出來一份最為完整的，儘量為你提供最大的幫助吧。”

    “好，秦姐受累了，不過還是多注意身體吧，。”

    點了點頭，陳子言看著她臉上已經沒了往日的光澤，開口道。

    這讓秦思雨再次微笑起來，點了點頭。

    陳子言離開了屍檢室，而秦思雨看著他的背影，突然發現，劉軒說的是對的。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放鬆地笑過了，或許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吧，而且他真的很像他。

    再次來到了張楚歌的身旁，張楚歌正與助手吳天交流著什麼，見此，陳子言坐在了一旁，沒有打擾他們。

    想著案子的細節，他開始在腦中不斷整理。

    如果案子真如秦思雨所說，是組織作案，那麼勢必要找到一個源頭，也就是死者是透過何種方面才得知了腎臟出售的途徑，而又是透過什麼方式聯絡上的介紹人。

    只有如此，才能夠接觸到手術人，才能瞭解其將器官出售到了那裏。

    但若想找到這個源頭，又勢必要確定死者的身份，而只要確定了死者身份，那麼無論此案是組織作案還是個人作案，都至少會有一個探查點。

    手指輕輕點在桌面上，陳子言閉著眼睛，嘴角緊抿。

    “子言，我們去現場再看看。”

    就在陳子言苦苦思索無果的時候，張楚歌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他睜開了眼睛，看著張楚歌點了點頭。

    跟隨在他的身後，上了一輛警車，坐在副駕駛上的陳子言仍舊被先前所想而苦惱。

    注意到他的神情，張楚歌的聲音響了起來：“從秦法醫哪裏得到什麼資訊了？”

    “死者的雙腎都被挖去了，以我們的猜測，很有可能是一個器官販賣組織，但我現在想不到如何確認死者的身份，案子好像有點推不下去。”

    聽聞此言，張楚歌略微沉默後，這纔開口道：“如果將此作為案子的方向的話，調查起來肯定會有難度，眼下監控資料還沒有確認，我想的是能不能縮小一些範圍，以村民報警時間往前推。”

    “據調查，火警是在凌晨一點鐘接到的報警，出警到火情徹底清除是在凌晨兩點半，考慮到火情燃燒情況，在村民見到時應該就已經燃燒了一個小時左右了，這麼算，火應該在十二點左右就點燃了，而一般單腎臟摘除手術從麻醉到結束需要兩個小時左右，假設其中出現了問題，那麼第二個腎臟摘除時間就會快上許多，那就按照三個小時來算，應該是在九點鐘開始，那麼兇手與被害人應該是九點鐘前就已經到達了現場，所以我考慮是不是能夠從村民口中問出些什麼，畢竟這個時間點一般人還沒有睡覺，也許會有目擊證人。”

    注視著前方，張楚歌將自己先前的思索說了出來。

    “可行，我回憶了一下張哥你拍攝的照片和地圖情況，這裏應該算是一條通往村子的近路，如果真的有此時回來的人，很有可能有發現，既然如此的話，等我們看過現場後，可以直接去村內找村長詢問一下村民有誰是這個時間纔回家的。”

    點了點頭，陳子言對此表示贊同。

    “對，如果能夠線索的話，那麼我們就可以確定車輛型號以及車牌號，就可以透過交通局那邊找到車主，到時候應該會得到更多的線索，除此之外，還有線索我們沒有確定，就是這個廢棄廠房究竟是屬於誰的？因為當時廠房內有著一定的堆積物，不似徹底廢棄，很有可能被其當做了庫房使用，甚至可能是其承包了出去，但直到現在，局裏也沒有接到任何關於這個廢棄廠房主人的聯絡，所以在我們出來前，我已經讓吳天去聯絡相關部門調查其歸屬了，應該會對你接下來破案有一定的幫助。”

    車輛穩穩地行使著，張楚歌的聲音也是極為沉穩。

    聽此，陳子言點了點頭，開始思索著如何更好地利用這些可能得到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