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倦再次見到褚淮韞，則是他頗有幾分疲倦，但仍然難掩帥氣的樣子。

    男人一身墨黑的風衣，裡面的一件襯衫，有些褶皺，領口也有點亂，戴的一頂黑色禮帽，將他整張臉都籠罩了，只露出那削尖而十分有型的下顎。

    少年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褚…褚淮韞，你這麼快就回國了嗎？”他聲音有些微弱，心臟卻是怦怦跳個不停。

    鬱倦已經有兩三天沒看見男人了。

    現在對方突兀站在自己門前。

    他反而有些無從適應，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手裏的手機螢幕還亮著，退回到了撥打號碼的頁面。

    褚淮韞微微抬了抬下顎。

    少年透過帽簷，捕捉到男人那雙佈滿血絲略顯倦意的好看眸子。

    心被攝住，揪了起來。

    他忙讓開了身子，柳眉輕蹙，神情有幾分心疼：“快進來，去沙發上躺一下。”

    鬱倦倒了水回來，便發現褚淮韞躺在沙發上睡著了，他將水擱在茶几上，在男人面前蹲了下來。

    取下禮帽後，對方整張臉就露了出來。

    那由內而外散發的疲憊，讓人難以忽視，這幾天想必爲了公司的事，一直在忙上忙下，應該都沒能好好休息。

    “你老是喜歡把事情兜著……”

    似是下意識的呢喃，少年不由得說出了聲。

    語氣裡是顯而易見的無奈與心酸。

    他覺得褚淮韞太強大了，強大到讓鬱倦覺得他自己沒有一點用。

    無法幫男人分擔。

    工作上的事，褚淮韞從來都不會告訴他，還有關於他倆之間的事，褚淮韞也有許多都掖在心裏。

    男人不想告訴少年的事，那他這一輩子或許都不會知道。

    但是鬱倦不喜歡這樣。

    他不想跟褚淮韞吵，也不想以褚淮韞覺得是為他好的這種方式生活下去。

    他想和男人好好談一下。

    想著，不禁伸出手碰了碰褚淮韞的臉，沒想到剛碰到，男人便緩緩睜開了眸子。

    少年心一驚，下意識收回了手。

    “你醒了，要不去床上再睡一會兒吧？”

    見他撐起了腰，坐在沙發上，想必是不願睡覺了。

    鬱倦端起水杯遞給他，“還是熱的。”

    褚淮韞接過，隨意喝了兩口。

    “阿倦，你不想問我些什麼事嗎？”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但莫名帶了些磁性。

    少年怔了怔，隨即轉身在沙發另一角坐下。

    笑了下，有幾分澀然：“難道我問了，你就會告訴我嗎？”

    氣氛開始變得冷凝。

    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淺褐色的眸子裡波瀾不驚。

    鬱倦不甘示弱地回望。

    倒是褚淮韞率先移開視線，將水杯放在茶几上。

    良久才淡淡道：“Mr.Z，是曾讓。”

    聽到這熟悉卻又陌生的名字，少年輕蹙眉頭，神情有幾分怔愣和恍惚。

    曾讓……

    腦海裏瞬間閃現了幾抹回憶，這個名字也和某個人對上號。

    鬱倦漸漸瞪大眸子，臉上是顯而易見的錯愕和不可思議，半晌，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個字。

    “我不否認他對你的好，但我從不承認他是一個好人。”男人說道，淺褐色的眼眸裡有幾絲隨意和認真。

    “讓我……先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