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桃花公子(二)
穿過長長的紅柱長廊,來到一處白色圍牆前,拱形門洞裡,一顆碩大的桃花樹隨風搖曳,片片花瓣隨風飄揚,唯美動人。樹下是一間通體銀白的木屋,彷彿堆積著一層厚厚的白雪,屋簷下掛著的銅製風鈴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眼前青石臺階上,落滿粉色桃花瓣,讓人不忍踐踏;往裏走,一間純黑色木屋與銀白色木屋正好相對,與這美好畫面格格不入,黑色過於濃重,十分壓抑,看得人很不舒服。
木屋前,一位黑衣男子正坐在石桌前靜靜喝著茶,趙信定睛一看,正是那位公子,他不顧阿桃的阻攔,大步上前,出示證件說道:“你好,我是警察,想找你瞭解情況。”
這黑衣男子視若無物,依舊自顧自的喝茶。趙信見他沒有反應,對自己被無視感到有些惱火,他壓制內心的波動,客氣的道:“你好,我想找你瞭解情況!”
這黑衣男子慢慢站起來,身著的黑色西裝如潑墨,片狀的頭髮集中向一側傾斜,劉海從右往左擋在眉間,那冰冷深邃的黑色眼眸緊盯著趙信,身姿挺拔,目測身高在一米八三,看起來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著傲視天地的強勢。他嘴角上揚,不怒自威,仿若君臨天下,讓人俯首跪拜。
趙信愣了半晌,這股強大的氣勢和感覺與剛剛簡直判若兩人。
阿桃連忙上前,恭敬的低頭,目光帶著懼怕,聲音顫抖的說:“大公子,十分抱歉,這兩位警察是……”
“哼,”大公子雙手插進口袋,不屑的望向趙信,冷冷的道:“是誰允許你們這些低等物種進來的?”這聲音冷得就像冬月寒霜,如利劍般直插入心房,讓人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趙信知覺渾身冰涼,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麟寒,是我讓他們進來的。”白衣公子從那銀白色的木屋中走出來,帶著陣陣花香,他眉頭微皺,直徑來到趙信身邊,溫和的道:“他們只是想來了解一下情況而已。”
麟寒冷哼一聲道:“完事趕緊讓他們滾蛋。”
趙信驚訝的望著他們二人,這相貌,髮型簡直就是複製貼上出來的,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雙胞胎!唯一不同的是,一個白衣溫潤如玉,一個黑衣冷若寒霜。
“實在抱歉……”白衣公子低頭向趙通道歉,“我哥哥脾氣不太好,請見諒,兩位請這邊來。”
趙信被他溫潤的模樣融化,他的笑容甚至可以讓人忘卻煩憂。跟著白衣公子進了這間銀白色木屋,屋內陳設簡單,幾張藤椅;一套白瓷茶具。陽光穿過鏤空的木窗灑在窗前那張粉色的書桌上,顯得十分溫馨,牆上掛著一副月下盛開的桃花圖。
白衣公子溫暖的笑著:“兩位請坐,兩位想喝什麼茶?”
趙信淡淡一笑,坐在藤椅上答道:“不用客氣了,我們就是簡單瞭解一些情況。”
白衣公子微笑著坐在他們對面,眼睛像一輪彎月,非常漂亮。不一而會,阿桃端著兩杯茶走進來,放下茶杯後匆匆離開。
趙信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雖然有女人傾城絕豔之貌,卻不帶半點女氣。是個男人看了都不禁心動,更別說是女人,難怪李麗麗如此迷戀他。他喝了一口茶,這茶清香四溢,入口唇齒留香,沁人心脾,忙問:“這茶味道很特別,工藝應該很複雜吧?能否講講?”
白衣公子笑起來,溫和的說:“那倒不是太複雜,這桃花茶是用這林間桃花,採自月下子時最嫩的花苞,晾曬,烘乾。”他舉手投足間,十分溫婉儒雅。
趙信靜靜聽著,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真有講究,這水呢?”
白衣公子依舊笑著說:“水,是山澗泉水,需要上山去挑。”
“哦~”趙信聽著,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信哥,可以開始了嗎?”一旁的同事開啟筆記本,打斷他的思緒問。
趙信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夜睚曉。”夜睚曉淡淡說著,“睚眥的睚,破曉的曉。”
“夜……睚曉……”趙信覺得他的名字很特別,接著問,“你認識張百萬嗎?”
夜睚曉有些迷茫的看著他問:“哪個張百萬?”
“額……”趙信尷尬的笑了笑說,“房地產大亨,張百萬。”
“哦,張老闆嗎?”夜睚曉笑起來,十分好看,“認識,是這裏的常客。”
“他這最近一次來這裏是什麼時候?”
“嗯……”夜睚曉一手託著下巴,想了想說,“好像是三天前。”
“來幹什麼?”
“來買了一壺酒。”
“什麼酒?”
“月下美人。”
“譁,這名字起的還挺有詩意,”趙信又問,“那他有沒有什麼異常舉動?或者讓你特別在意的?”
夜睚曉搖搖頭道:“沒有特別的。”他想了想,試探性的問,“張老闆怎麼了?”
趙信隨口答道:“死了。”
夜睚曉麵露些許驚訝,趙信故意躲開那張臉,瞥了一眼身旁周澤的筆記站起來道:“好了,非常感謝你的配合,如果你想起什麼與本案相關的事情,請隨時告訴我們。”
夜睚曉站起來送他們到門邊,微笑著道:“兩位警官慢走,有機會過來喝茶。”
“一定!”趙信回眸笑著,在心裏記下了他們的名字——夜睚曉,夜麟寒。
見趙信他們離開,夜麟寒斜靠在門邊問:“幹嘛跟兩個凡人那麼客氣?”
夜睚曉嘆口氣說:“你啊,總是這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
夜麟寒冷笑著道:“我討厭人類。”
夜睚曉望著屋外凋零的桃花,面帶愁容:“今年,可能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