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眼？！

    徐成東心裏一動，趙法醫丟失的，也是右眼，莫非難道這之間，有什麼聯絡？

    “趙太太，謝謝你的配合。如果有需要，還請你務必幫助我們，我們會盡快抓住兇手，還死者一個公道!”說完，徐成東起身離開，他要給張曉峰打電話，先把他這個嫌疑人弄回來再說。

    “小張，在被害人小區附近麼？聽好了，調查黎雪的同時，給我找一個形跡可疑，又擋著臉的傢伙！只要發現有這樣的傢伙，在被害人家遊蕩，立即把他給我弄回來！”

    半個小時後，張曉峰親自押送了，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回到局裏。這小子被反剪雙手的拷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身上的衣服沾滿了塵土，有些地方還磨破了皮，望著慘兮兮的。

    “徐隊，這小子拒捕，所以抓捕他的時候就搞成這樣了！”張曉峰氣呼呼的說。剛剛動手的時候，他也被這小子陰了好幾下，到現在還疼著呢。

    “帶進去先審著！”徐成東揮了揮手，立即來了兩個弟兄，將這個男子押往審訊室。接著，他又扭頭看向張曉峰，輕聲問道：“黎雪那邊查的怎麼樣了？”

    “哦，我安排了弟兄查呢。”張曉峰彙報道：“根據我們目前走訪的情況看，黎雪作案可能性不大。她就是個全職的家庭主婦，平時照顧孩子和公婆。被害人遇害的前後幾天，黎雪並無作案時間，基本可以排除了。”

    “嗯，和我想象的差不多。”徐成東點點頭，“不過還是要進一步確定，看看有沒有同夥作案的可能。”

    “是！徐隊！”

    張曉峰繼續回去調查，徐成東則來到審訊室。此時那名男子，神色萎靡的拷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猶如一個病人似的。

    徐成東拉了把椅子坐下來，隨意的問道：“姓名？”

    “……”男子沒有反應。

    “喲！這是準備頑抗到底是吧？！”徐成東冷笑一聲，“行，那我也不問了！這小子就是殺人案的第一嫌疑人了！給我好好查查他！”

    “殺人？！”男子猛然抬起頭，呆愣當場，隨後突然大叫，“我沒有殺人！你們這些警察是想找我頂罪麼？！”

    “放屁！你當這裏是什麼地方？！”徐成東大罵道：“想讓你頂罪？！那我們在你拒捕的時候就開槍了！說！為什麼跟蹤趙法醫一家？！”

    “我沒有跟蹤！我有朋友住在那不行麼？”男子脖子一扭，語氣強硬，但顫抖的嘴唇暴露了他的心虛。

    “沒跟蹤？！需要我掉監控看一看麼？”徐成東道：“看你獐頭鼠目的樣子！那你告訴我，你朋友叫什麼名字？！我讓他過來領你！”

    “我記錯了……他沒在這個小區……”男子說話的底氣明顯不足，“我只是走錯地方了，不犯法吧？”

    “不承認是吧？”

    徐成東也不生氣，他點起了一根菸，緩緩地吸了一口，煙霧環繞間，身上透出一股淡淡的滄桑感，道：“沒關係，現在的證據足夠給你定罪了，先拘留你半個月，查查有沒有前科。既然不是跟蹤的話，那搞不好和入室搶劫盜竊，或者和最近的拐賣兒童有關，隨便安個罪名，判他個十年八年的！”

    “徐隊，咱這還錄著像呢……”一同審訊的小警員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小聲提醒道。

    “沒關係，這段錄影掐了，就說是訊號不好，接收不到。”徐成東隨意的彈了彈菸灰，“拿這小子頂個案子，咱們還能提升一下破案率呢！”

    “你這個黑警察！你會遭報應的！”男子的脖子上青筋暴起，臉色瞬間猙獰起來，眼球都要突了出來，“沒錯！我就是看姓趙的一家不順眼！跟蹤他們都是輕的！我恨不得他天天被狗咬！夜夜不安生！”

    “先回答問題，姓名！”徐成東見男子開始說話，便回到了正常的審問程式。

    “張小嘎，大家都叫我嘎子！”張小嘎靠著椅子，憤恨的說著，兩眼盯著徐成東，好像要在他身上看下一塊肉來。

    “身體後傾，完全放鬆，面色憤怒，實話。”徐成東利用自己熟讀的特工審問法，默默觀察著張小嘎，透過他的一舉一動，初步判斷他是否說謊。

    “幹什麼的？”

    “哼，沒遇見那個姓趙的之前，我還能賣烤鴨掙錢！都是那個姓趙的！他該死！”

    “你很恨他？”徐成東眯起了眼睛，仔細看著張小嘎的表情變化。

    只見張小嘎的表情瞬間猙獰了起來：“恨他？我是恨不得殺了他！他就是個臭不要臉的流氓！誣衊我的烤鴨是臭鴨子！還曝光給了市內的食品檢驗局！”

    “我現在店沒了，生活來源也斷了！老婆也跑了，害得我妻離子散！媽的！他不就是一個破法醫嘛！還真就把自己當根蔥了！我就應該殺了他！”說到這裏，張小嘎憤恨的捶著桌子。一同審訊的警員趕緊按住他，生怕他再有什麼過激的舉動。

    “雙手交疊，上臂顫抖，吼叫聲透著心虛，叫囂的厲害，但是沒什麼殺氣啊！哼！自己犯錯還怪到別人身上，充其量就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小混混！”徐成東淡淡的看了張小嘎一眼，輕輕地將菸頭掐滅，心裏已經給張小嘎打上了標籤。

    “所以你就天天跟蹤他的家人，然後密謀殺了他？”徐成東看著張小嘎的激動，內心已經認定，張小嘎只是一個心懷怨恨，想要跟蹤騷擾，以發泄心中不滿的小人。之所以再問一句，也就是詐一詐他，看看有沒有其他有用的線索。

    “殺了他？！我都說了我不是殺人犯了！”張小嘎十分激動，“等等？你是說姓趙的死了？”

    “沒錯，就是你殺了他！”徐成東緊盯著張小嘎的眼睛，他要看看這個張小嘎眼睛有沒有躲閃，是不是心虛！

    “哈哈！真是報應！真是解氣！哈哈哈！”張小嘎得到了肯定的答覆，竟是高興到痛哭。

    徐成東見張小嘎已經喜極而泣，已然失去了理智，便留著他自己在審訊室裏感嘆。他拿著審訊的冊子，走出來：“小張，把裡面那個小子交給派出所吧。跟蹤恐嚇，讓派出所的兄弟好好教育教育他！”

    張曉峰一臉蒙圈，但是還是按照徐成東說的，把張小嘎移交給了派出所，在離開審訊室的時候，張小嘎還滿臉淚痕，一心為趙法醫的死而開心呢。

    “老大，就這麼把他放了？不再問問？”張曉峰辦理了移交手續，回到隊裡，看見捧著泡麪看死者照片的徐成東，差一點就又吐了出來。他趕緊把視線轉移到泡麪上，小聲問道。

    “啊！就是一個賣假貨被人端了老窩，還心生怨恨的主兒，他那智商，犯不了這麼完美的案子。”徐成東一邊吃著泡麪，一邊說著。

    “呃……雖說張小嘎確實智商低了點，但是你這讚賞的語氣，真的是在形容這起變態殺人案，這樣恐怕不妥吧，徐隊？”張曉峰抽了抽嘴角，一臉黑線的說。

    “咳咳，小張，嚴謹起見，你可以調查一下小區監控。”徐成東頭也不抬，“趙法醫死亡時，這小子一定還在小區晃盪。”

    “哦，那我馬上去確認一下……”張曉峰答應了一聲，語氣明顯有些低落。

    “總之，還得加班啊！”徐成東看了張曉峰一眼，面無表情地說。

    由於黎雪和張小嘎雙雙排除嫌疑，線索又一次中斷，頂著上頭的壓力，整個重案組的警察們都很低落。當案情再度陷入迷局，讓所有人都提不起興致和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