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曉峰遠去的背影，諸葛小魚輕輕地合上了筆記本。徐成東挑了挑眉毛，疑惑的問了一句：“怎麼了？”

    “現在這裏就剩咱們兩個人了，所以有些事情我得和你說一說。”諸葛小魚轉過身子正對著徐成東，“許傾秋法醫在驗屍的時候，發現了一些線索。”

    聽到這裏，徐成東臉色一暗，但是依舊強打精神，沉聲說道：“你說，我聽著。”

    “首先說說其他人的。”諸葛小魚掏出一份驗屍報告，“根據許法醫的報告，除了何教授之外，死者共有十一人，均為十八至二十八歲女性。屍體的外傷大部分是死後造成的，初步判斷，是兇手在拋屍的時候跌落山崖造成。具體死亡的原因，應該是中毒！”

    “中毒？！”徐成東眨了眨眼睛，“這可是第一次！以前唐探似乎沒用過這種殺人手段！”

    “確切的說，死神組織的殺手都不會這樣做的！”諸葛小魚糾正道，“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死神組織的目標，基本上都會被不同程度的肢解，而且手法乾淨利索，受過專業訓練。”

    “難道這一次是模仿作案？！”徐成東臉色一變，有些猶豫不覺得說。

    “我還沒說完。”諸葛小魚搖了搖頭，“雖然死神組織通常會肢解受害者，但是凡事總有例外。有一種情況，死神組織會採取大面積毒殺的手段。”

    “什麼情況？”徐成東下意識的問道，不過話一出口，他就知道答案了。

    “死神組織準備脫離當地的時候！”諸葛小魚的答案和徐成東想的一樣，“歸有德的死就釋放了這樣的訊號，現在這一批女孩兒的死，再一次印證了這一點，死神組織在國內的機構，準備全部清除了！”

    “也就是說，咱們的推測會成為現實！”徐成東情緒有些複雜，“唐探確實脫離了死神組織的控制。天那……我不知道該沮喪還是該高興……”

    根據對於失蹤人口的比對，死亡的十一名女孩兒，來自於全國的各個地方。她們身上的少量外傷顯示，這些女孩兒生前曾遭到過囚禁和虐待。按照死神組織以往的尿性，不難推測，這些可憐的女孩兒是他們最近準備出手的一批“貨物”。

    唐探遵從組織的安排，殺掉了所有未出手的貨物。然而這個傢伙居然節外生枝，還殺掉了非常無辜的何曉曉。沒有了控制的唐探，就變成了脫韁的猛獸。也許他更容易捕捉，但是也同樣變得更加危險。

    “我不知道死神組織會如何處理這樣的問題……”諸葛小魚摸了摸下巴，“之前並沒有這樣的先例，不聽話的殺手……所有的組織殺手，全都是狡詐冷酷的傢伙，唐探是我認識的，唯一一個心智不太健全的傢伙。難以想象，他們是怎麼訓練這個傢伙的！”

    “我覺得咱們警戒等級該提高一下了！”徐成東臉色陰沉，“現在我們可以推測，死神組織準備完全退出國內環境，所以他們殺掉所有還沒來得及運出的貨物，而負責人歸有德，也受組織逼迫，不得不自殺了事。唐探原本應該是最後收尾的人，結果因為歸有德的死，讓這個傢伙變得不受控制了。我分析的對麼？”

    “基本正確！”諸葛小魚打了個響指，“唐探是個很重要的突破口，而針對這個突破口，我們還握有最後一張底牌！”

    “你是說……”徐成東沒有說出名字，而是輕輕地回頭向門口看了一眼，“你說的不錯，要是她的話，應該會是唐探重要的牽掛。”

    王雨婷曾經直接參與營救唐探，可是如今她既沒有被殺，也沒有逃走，還是每天若無其事的上班，偶爾探聽一下情報。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一點，她是唐探真正信任的人，也是唐探心裏重要的人。

    既不想讓她被組織染指，又不想殺她滅口，這樣難道還不能說明關係麼？

    “之後就是關於何曉曉的情況了。”諸葛小魚接著說，徐成東只覺得自己心都揪到了一起，“驗屍情況和其他人略有不同，許法醫在她的胃部發現了安眠藥殘留，而且她身上沒有被綁縛的淤傷，倒是有不少的抓痕。”

    “她也是中毒死的麼？”徐成東冷冷的問道。

    “是，也不是！”諸葛小魚凝重的嘆了口氣，“中毒身亡確實沒錯，但是毒素成分和其他人大不相同，而且何教授屍體肌肉嚴重扭曲變形，關節韌帶等地方也有拉傷痕跡，再加上許法醫對毒素的分析……”

    說到這裏，諸葛小魚看了看驗屍報告，忍不住停頓了一下。

    “說吧，我還不至於承受不住！”徐成東猜到了什麼，“無論如何，人都去世了，不會有別的訊息比這個打擊更大。”

    “何教授死得很痛苦！”諸葛小魚搖了搖頭，“肌肉和韌帶的傷痕，都是劇痛掙扎之下造成的。”

    “咣噹！”徐成東猛地站起身，身後的椅子直接被踢到了一邊：“為什麼？！唐探到底和曉曉有什麼仇？！為什麼殺她之前還要折磨她？！”

    “你先冷靜一下……”諸葛小魚苦笑著拉了拉他的衣服，“關鍵點不在這裏，在何曉曉的大腿外側，我們發現了一個用圓珠筆寫的化學式，根據許法醫的檢查，應該是何曉曉坐姿的時候自己寫的。而且寫的時候並不倉促，時間也很新，應該是在出事之前寫的。”

    “我聽李明媚說，曉曉最近有個老朋友拜訪她！”徐成東皺了皺眉，“而且從她最後的監控畫面看，曉曉確實不是被人強行帶走的。你說會不會是唐探威脅了曉曉的朋友，然後將曉曉騙出來痛下殺手呢？”

    “這個可能性不大！”諸葛小魚搖搖頭，“我也瞭解你說的情況，於是我已經排查了何曉曉的幾乎所有關係，並沒有哪個朋友消失，或者曾收到過威脅。我推測，如果那個找她的朋友有問題，那一定是唐探的同夥，何曉曉赴約的時候，可能有所察覺，於是留下個化學式作為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