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能說是巧合了！”吳相儒笑著說，“在你剛入警隊的時候，也就是報紙上的這一年，歸有德被直接提拔到省廳，擔任某部門的負責人。級別上算是平掉吧，但是省裡的人脈權力都要比咱們這大得多，所以實際上算是一種提拔。”

    “這個空檔，你來到警局，當了我的徒弟，在我的手底下幹了好幾年。”吳相儒接著回憶道，“之後偶然的機會，你被特警隊看中了。而你個人也有意去特警隊深造。而你離開的第二年，歸有德就重新回到了雲山市，成爲了雲山市的***。”

    “然後我從特警隊回來之後，歸老就退休了？”徐成東皺了皺眉頭，“不太對啊！這麼算下來，他幹大領導也沒幾年，怎麼有一種桃李滿天下的感覺呢……”

    “呵呵！那是你對之前的事情不太瞭解！”吳相儒笑道，“之前雲山市的公安局長，都是省廳的大佬掛名，平時負責處理事務的，都是常務副局長。其實你看報紙上的時間，那時候的歸老，已經是掌舵公安局的第六年了。”

    “哇！那這麼算下來，時間確實長的可怕呢！”徐成東默默算了一下，確實超出常規的任職時間了。

    “而且還不止這些，他當年在省廳，分管的也是雲山市的相關事務。而當時雲山市的帶頭人，還是他曾經的徒弟。”吳相儒撇了撇嘴，“這麼算下來，是不是更可怕了？”

    “那確實了！”徐成東張大了嘴巴，驚訝的點點頭。

    “其實你從我的資料裡來看，歸有德早年間也是頗有成績的！”吳相儒說著，翻動著那本老相簿，“你看，他的履歷絕對比咱們雲山市公安局絕大部分人都要漂亮。他當年是著名的掃毒英雄，雷霆警探。他當上副局長之前，雲山市由於地處交通要衝，一度治安非常成問題。但是在他幾年的工作下，雲山市是海晏河清，大家都把他當神一樣供著。”

    “這麼看一圈，我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弱爆了……”徐成東苦笑著翻看道。至少對比自己來講，歸老絕對要秒殺自己一大截。

    “是啊！這麼厲害的人，若是正常情況下，早就進省廳，甚至入部委了，為何在雲山市幹了這麼多年呢？”吳相儒戲謔的說，“所以，這就是我最初調查他的原因。”

    歸有德當年是全國的警界模範，這樣的人物，除非自己走錯路，否則根本沒人可以影響他晉級的仕途。然而他卻心甘情願，一心待在雲山市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機會從省廳到部委，想不到他又向領導請纓，再度回到雲山市主持工作。仔細想一想，當中還真有點讓人懷疑的東西。

    “所以您是懷疑？”徐成東試探的問了一句。

    “我懷疑他在雲山市有自己的目的，只不過這個目的，我一時半會兒查不到證據。”吳相儒搖了搖頭，“反正雲山市經濟發達，他賴在這裏不走，左右離不開一個錢字！”

    資料的後邊幾頁，則多是一些剪報和吳相儒自己的推測。歸老桃李滿天下這件事那就不用說了，他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提拔年輕人。而且他看人極準，所提拔之人，少有給他丟臉的。於是他的恩情，已經算是佈滿了警察系統的上上下下。

    “這一次，你透過王同查到了他，那他恐怕和這個少女案就脫不了干係了！”吳相儒搖了搖頭，“不管目的是什麼，人口買賣和毒品一樣，都是可以讓人瘋狂的暴利。歸有德在這裏插上一腳，我實在是不奇怪。”

    雖然聽著有點駭人聽聞，但是仔細想想，確實還是很有可能。畢竟少女案涉及的可是眾多人口拐賣的大案。這樣的案子最終線索都指向雲山市，若沒有警局大佬罩著，恐怕早幾年就露底了。

    “可是沒有直接的證據！”徐成東遺憾的搖搖頭，“不管是少女案，還是丁晏被殺案，即使我們分析的再透徹，沒有證據，我們也動不得歸老一根頭髮！”

    “那就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吳相儒鄭重地說，“這傢伙能量極大，萬一讓他警覺了，恐怕他發動能量搞你，諸葛小魚也未必兜得住你！”

    “我明白了！這件事情我會暫緩調查的！”徐成東苦笑道，“唉……原本我以為唐探的事情進展不下去，我就查一查少女案，結果查到現在，少女案似乎也到了死衚衕了……證據證據，我究竟該去哪裏找證據呢？”

    “好了小子！你師父我查了半輩子，也就這麼點推測，你想要一蹴而就，未免有點打我臉的意思啊！”吳相儒半開玩笑的說，“既然來我這裏，那就換換腦子，陪師父下盤棋怎麼樣？”

    “好，那我就和師父殺一盤！”徐成東搖了搖頭，將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趕走，“不過事先說好，師父您可不能悔棋！也不許快輸了就掀桌子！”

    “臭小子！師父我什麼時候幹過這麼沒臉的事情？！”吳相儒老臉一紅，趕緊否認，“來來來！我可是剛跟所裡的李教授學了幾招，讓我先拿你試試我的絕技！”

    一天的時光就在這樣愉快的氣氛下度過了。至於吳相儒，到最後還是耍起了倚老賣老掀桌子的老把戲，而徐成東則笑呵呵的將這一切用手機排成影片，當做以後打臉師父的證據。

    晚上，徐成東帶上女兒和母親去吳相儒家裏蹭了頓飯，一家人難得享受了一次天倫之樂。

    第二天一早，徐成東難得有時間將女兒送去上學，然後自己才搖搖晃晃的來到警局。隨著之前唐探事件逐漸淡出視線，媒體開始有意無意的提及唐探被警方重傷，沒有個把月好不了的訊息，雲山市的老百姓又開始平靜了下來，關於警局的負面評價，也就在這裏暫時停止了。所以徐成東終於可以大搖大擺地走進警察局，而不用擔心被媒體的長槍短炮圍攻了。

    少了外部的壓力，不代表警局內部就可以鬆懈。徐成東深深知道，唐探絕對不是那種可以給你喘息之機的對手，他極有可能會在你認為安全的時候突然下手。所以這段時間，徐成東下了死命令，所有人必須毫不鬆懈，緊盯所有能夠療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