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是些虛的！要不是快退休了，這麼搞都是把柄！”吳相儒撇撇嘴，“別忘了，除了熊超，我下邊的副局長還有三個。大家都眼巴巴的盯著這個位置。”

    吳相儒諱莫如深的搖了搖頭。徐成東知道，搞官僚主義這一套，其實是最容易被人攻訐的。剛纔走廊裏看著威風，實際上相當於變相向領導示威。萬一當中有一個半個作偽證，愣說是吳相儒逼迫的，那還要扣上一頂舊官僚的帽子。

    到時候可就得不償失了。

    “您懷疑這是有人故意設的套？”徐成東指了指門外，然後搖了搖頭，“我看不像！大家全都敬畏的很，一點也不像是形式主義。”

    “敬畏也是正常的！”吳相儒拉開了抽屜，掏出了一個U盤，“職位高的，害怕得罪我，萬一被我反戈一擊，那就成了熊超那個樣子了。職位低的，其實想法就比較簡單了，如今社會動盪，警局不安，咱倆出現，不過是多了兩個主心骨而已。”

    一談論退休的話題，吳相儒的語氣就有些低沉，而徐成東的心裏也充滿了歉疚。不過吳相儒很快從負面情緒內走了出來，他搖了搖手上的U盤，輕聲說道：“這裏邊，是我這些年收集的資料，有你的，也有各類案件的。相信你會用得上！”

    “我的資料？”徐成東不解的接過了U盤，疑惑的問道，“師父，我的資料是做什麼用的？”

    “人要回顧過去纔會成長。”吳相儒笑了笑，“你當初年輕氣盛，留下了不少把柄，主要問題我都替你消除了，剩下的只能你自己小心點了！我還有半個月就要離職，不管是副局長提拔，還是省廳空降，都需要有一個穩定期。也就是說，你安安靜靜查案的日子，也只有一個月而已。之後恐怕……”

    吳相儒沒有說完，但是徐成東已經猜測了。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吳相儒的退休，加上自己在系列案件中的表現不力，已經讓他埋下了調離的隱患。萬一自己被調走了，那破案什麼的，就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徐成東體會到了師父的苦心，他接過U盤，鄭重的點了點頭。

    “還有，這裏邊關於案件的資料，大部分都是我自己私存的，不包含在案卷之中。”吳相儒繼續說道，“有些是沒什麼用的東西，但是有些還是有價值的。其中包括少女案！”

    “什麼？！師父您也調查少女案了？！”徐成東驚訝的說。五年前少女案發生時，吳相儒正在省廳工作，少女案之後，這才入主雲山市公安局。按道理說，這個案子和吳相儒關係不大，想不到吳相儒這裏還有資料。

    “在那裏上班接觸到的東西多了！”吳相儒笑了笑，“看看吧，結合你自己知道的東西，恐怕真的能挖一條大魚出來！”

    “謝謝師父！”徐成東激動地點點頭。沒有什麼比查清.真相更讓徐成東開心的了，而這個查清少女案的機會，吳相儒就這樣交給了他，怎能不讓他欣喜若狂？

    “記住！切不可急功近利！”吳相儒嚴肅的說，“少女案牽扯極廣，人物關係複雜，稍有不慎就會讓真兇察覺。憑藉真兇的能力，他會很快切斷線索，甚至反戈一擊。所以沒有萬不得已的把握，千萬不要暴露！”

    “我明白了！”徐成東再次點點頭。

    “你現在我的電腦上看看，”吳相儒說道，“回去的時候找個安全的網路環境。裏邊的東西洩漏出去可不得了！想回醫院就給張曉峰打電話，我要去召開新聞發佈會了！”

    針對目前的社會狀態，吳相儒必須在媒體上表明一下態度，順便宣佈重啟案件調查。這方面的壓力，徐成東是不能分擔了，因此只好留在這裏，仔細研讀少女案的資料。

    果然如師父所說，他的資料很龐雜。有些非常有用，有的則明顯是調查時走的彎路。要從這些資料中篩選出有用的，著實花費了徐成東不少時間。

    吳相儒對少女案的切入點和徐成東相同。他直接從失蹤人口查起，很快發現了和這一次類似的案件。受害人特徵基本相同，年輕漂亮的少女，獨自夜行；不同的是，少女案的被害人死亡了，而許多人卻失蹤了，當真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瞭解到這一情況，調查很快轉移到大範圍的人口販賣上。按照經驗推斷，拐賣少女的目的，無非是賣入深山給人當老婆，或者賣入各種娛樂場所，變成風塵女子。前者規模較小，而且隨著社會發展，市場也越來越小。後者在國內基本無望，倒是國外頗有市場。

    吳相儒的調查轉入了賣往國外這條路上。根據他在接觸到的資料，吳相儒推測，雲山市極有可能是販賣人口的集散地。而能將活人毫無波瀾的帶往國外，如此一來，海上方面必須要打通關節。

    徐成東也是這個調查思路，可是在調查海上運輸方面，陷入了瓶頸。由於這個部門年頭比較遠，而且從屬不同部門，代表個人調查的徐成東，是絕對不會取得海上有關負責人的配合的。

    然而同樣是個人調查，吳相儒則收穫了不少線索。不得不說，地位決定了辦事方法，沒有身份作為敲門磚，再聰明的腦袋也只能想象。

    根據徐成東的調查，販賣人口的案子，大概從十年前陸續出現。也就是說，雲山市的海上，大概從十幾年前就有問題了。如此一來，調查的範圍就縮小很多。

    在海上工作，職位可以影響通關檢查，而且一干就是十幾年。加上這些限制條件，吳相儒和徐成東，同時將目光鎖定了雲山市的海上領導，丁晏。

    少女案發生不久，丁晏就步步高昇，因為個人能力出色，前年居然被調入公安系統，任省廳主抓緝私的副廳長。今年，省廳廳長剛剛升遷，丁晏就是主持工作的常務副廳長，極有可能在未來的某個時間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