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同樣的傷痕
寧思思仔細的觀察著少女的手腕,逐漸將視線移向屍體身上的各個部位,說道:“動脈割的深,這三名少女的眼下都是烏青……不對,她的手臂上……”
因為剛纔的燈光昏暗,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女人的身體上,卻忽略了手臂上的紫青。
手臂處,紫青幾乎蔓延了整條手臂,寧思思的記憶力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寧思思說道:“被抽血了,她被抽血了!”
蕭亦寒立刻就檢查其餘兩個少女的屍體,上面都有同樣的傷痕。
“報告!發現針筒及止血藥!”
一個警員將東西擺在了程燁的面前看,這些醫療用品都不是新的,上面還掛著鮮血,顯然是之前用過。
霍餘生緊蹙著眉頭,說道:“通知法醫鑑定中心的人把屍體挪走。”
“是!”
程燁蹲下身子,最後看了看屍體,說:“兩隻胳膊上都有被針插入的痕跡,範木陽給她們抽血?”
“範木陽是精神科的醫生,這方面也算是經驗老道,我已經查過了所有被他診治的病人,其中發現了這個。”
高光最擅長的就是資料研究,他將電腦橫了過來,上面是一個面容頹廢的中年男子,瘦削的身形和蒼白的容貌,頭髮油膩不堪,那樣子像是一個月都沒有整理過自己的身體。
程燁疑惑的問:“這是誰?”
“這個是其中一個精神病患者,曾經大腦受到了嚴重的刺激,導致了精神衰弱,他在範木陽的診科就診,住院三個月,最後跳樓自殺。”
程燁越看越眼熟,說道:“這個是不是兩年前那個轟動一時的殺人案?”
如果不是因為程燁突然想到,蕭亦寒也不會往這個方向去想。
那個時候他一心都撲在了另外的那件案子上,這件事就都交給程燁了。
程燁指著這個相片,說:“怪不得我覺得眼熟的很,這個人我記得,雖然我只見到過他死時候的樣子。”
寧思思兩年前的時候還在美國,並不知道這個案子,當下就好奇起來。
霍餘生環顧了一下週圍,說:“地下室搜查完畢之後再說吧。”
眾人沒有異議。
除了針筒、基本的醫療裝置、從櫃子裡翻到的止血藥以及輸血管之外,其餘的東西都是簡易的日常用品,還需要進一步的DNA確認,纔可以知道這地下室的主人到底是不是範木陽。
可是根據現場的痕跡來看,是範木陽沒錯了。
離開了地下室,外面的空氣顯得尤為舒暢,車一路行駛到了蕭亦寒的家裏。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蕭亦寒的家裏倒是成了聚集地。
程燁給小助理顧小川打了電話,顧小川的動作倒是麻利,很多事情上手也快,沒過一會兒就已經將當年市中心醫院的命案資料傳到了蕭亦寒的電腦裡。
裡面的幾張照片都是慘不忍睹的,至少寧思思沒見過。
被害者都是女性,年齡不大,從枯敗的容顏中依稀還能看到往日的明媚青春。
可是卻被人掛在了雪白的床鋪之上,光、溜溜的身體像是玉一樣的潔白,兩隻手臂懸掛在半空之中,被輸血管纏住了雙腿和雙手,輸血管裡殘留著紅色的液體,而整個房間,也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女人的眼睛還睜的大大的,彷彿在生前的最後一刻還在遭受著莫大的恐懼。
另外的一名被害女性是在廁所被奸、殺,整個人頹然的倒在馬桶上,以極其不雅的姿勢露出光滑的大腿,兩隻胳膊被折返在身後,長髮凌亂不堪,整個廁所也已經被鮮血佔據了全部的地方。
程燁說道:“當初市中心接連死了兩個病人家屬,已經算是轟動一時,那個時候市中心醫院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谷,這件案子之所以沒從我這傳到蕭亦寒的耳朵裡,完全是因為兇手太不謹慎,現場到處都是他殘留的DNA和指紋,在醫院的檔案裡,完全符合的就只有一個。”
程燁點選了一下蕭亦寒的電腦,大螢幕上出現了一個顴骨凸出,細眼塌眉的男人。
程燁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說:“就是這孫子,叫鄭和一,網路連載的小說家,筆下描寫的都是暴力血腥的故事,因曾經蠱惑未成年人而被警方請去喝茶,後來不知怎麼的,精神就出了毛病。”
高光適時地說:“按照資料顯示,鄭和一當初就診的地方就是市中心的精神科,主治醫生是範木陽,而就在鄭和一住院的三個月期間,市中心醫院發生了命案。”
程燁說:“所以啊,兇手是鄭和一是毋庸置疑的,現場到處都是證據,當時我們警方追到鄭和一的時候,把他逼到了死角,結果他自己跳樓死了,就這樣,案子也定了下來。”
寧思思緩緩地舉起了一隻手,不太好意思的問:“我就想問一個問題,讓問嗎?”
程燁撇了撇嘴:“就看不慣你這個裝模作樣,難道我不讓你問,你就不問了嗎?”
“那當然不是。”
寧思思白了程燁一眼,說:“當初鄭和一是怎麼蠱惑未成年人的?”
程燁說:“未成年人的心性一般都不定,那個時候鄭和一寫的網路小說還在網上很暢銷,後來鄭和一的粉絲們建了一個群,專門討論小說裡的劇情,鄭和一就是利用網路,教唆那些未成年的孩子去犯罪,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寧思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是挺有問題的。”
程燁搖了搖頭:“更有問題的還在後麵,這些孩子竟然還聽了他的話,最開始的時候就是和家裏要錢,後來逃課的逃課,搶劫的搶劫,如果不是因為這些,鄭和一做的這些事,我們還不知道呢!”
寧思思半開玩笑的說:“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小說這麼有魔力。”
程燁說:“晚了,那些小說都已經被封了,就算是你想看也沒地方去看。”
寧思思偷偷的拿出了手機,對著程燁擺了個鬼臉。
開玩笑,她想要看的東西,還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