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亦寒卻淡淡一笑：“誰說沒有證據？但是真話假話參半，任誰聽了都覺得有道理，她撒謊的本事沒白學。”

    霍餘生也說道：“她這個資質當審訊員，誆人的確有一套。”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霍餘生問：“你是不是一早就已經覺得她適合做審訊員？所以才……”

    蕭亦寒打斷了霍餘生的話，說：“沒有的事。”

    監控室的大螢幕上，寧思思已經說道：“到現在還不明白啊，這許之晴之所以殺人，就是因為汪四城四處留情的緣故，據姚麗娜交代，她和汪四城之間可也有關係，而且還是汪四城主動勾、引她。”

    寧思思覺得她用的詞恰到好處，哪兒會有一個母親會讓自己的孩子受罪呢？

    尤其在楊平霞看來，許之晴這個女兒就已經算得上是她的全部了。

    正是因為是她的全部，所以纔會異常珍視，再加上在楊平霞印象中乖巧的女兒竟然會殺人，這對於楊平霞來說是絕對不敢相信的，這個時候寧思思將過錯都推到了汪愛國的兒子汪四城的身上，楊平霞一定會先入為主的認為自己的女兒是被逼殺人，而這個罪魁禍首不是汪四城和汪愛國，又是誰呢？

    果然，楊平霞的目光像是一個刀子一樣劃過汪愛國的臉上，汪愛國從沒有被楊平霞用這樣的目光看過，當下就是一驚，應該是已經察覺到了寧思思的別有用心。

    楊平霞指著汪愛國的臉，那眼神中盡是尖銳：“汪愛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我是爲了我女兒的幸福纔跟你們家訂婚，你的兒子竟然在外面胡搞亂搞！現在把我們家之晴害成這個樣子！你還我的女兒！”

    “楊主任！你放鬆！你放鬆！這件事還不一定……都是誤會！四城他怎麼會在外面亂搞！你千萬別激動啊……”

    汪愛國的冷汗直流，寧思思火上澆油的說：“汪校長，安瑤可是您的女兒，現在死了，你竟然一點都不傷心，果然像是安主任說的，你們爺倆兒都是一個樣。”

    提到了安黎欣，楊平霞早已經是怒火中燒：“你之前騙我什麼？你說你跟安黎欣沒什麼，可你們倆連孩子都有了，怪不得之前你不肯和你那個病歪歪的妻子離婚，我看你就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安黎欣說的真是沒錯，當初我看上你，真是我瞎了眼！”

    寧思思的確沒想到楊平霞竟然這麼快就說出了兩個人的關係，汪愛國更是驚愕道：“平霞！你！”

    楊平霞看向寧思思，說：“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可怕的了，我的女兒進了監獄，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實話告訴你好了，之晴她爸爸車禍去世之後，這個男人就對我百般獻媚，我們是一個大學的，關係又好，我甚至爲了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和安黎欣決裂，可我現在才知道，自己到底看上了一個多麼道貌岸然的男人！”

    “楊平霞！你污衊我！”

    “我污衊你？當初你害死劉建成的時候，你是怎麼跟我說的？是你自己害怕事情洩露，我現在明白了，你根本不僅僅是害怕事情敗露，你還嫉妒劉建成和安黎欣的關係！”

    寧思思連忙問道：“那劉建成到底是怎麼死的？”

    汪愛國早就坐不住了，聽到寧思思這麼問，立刻就站了起來，吼道：“楊平霞！你住口！”

    楊平霞本身就有一身傲人的氣質，當下已經是什麼都不怕了。

    楊平霞說：“這有什麼不敢說的？劉建成是猝死，但是他原本能活，是汪愛國他見死不救！還拉著我一起跑！當時在圖書館我們談起了假疫苗的事情，他害怕被暴露，我也害怕，我們以為這麼晚了圖書館不會有人，誰知道劉建成躲在角落裏聽了個乾乾淨淨，後來被我們發現，他心臟病嚴重，被嚇到了，是汪愛國把劉建成的藥奪走，後來怎麼處置我不知道，總之劉建成的死，他是主謀。”

    汪愛國氣的臉色漲紅，他喊道：“楊平霞！你別忘了，要不是我，你能當上這個教導主任？而且劉建成的死，如果我是主犯，那你就是幫兇！”

    “幫兇怎麼樣！我的女兒已經進監獄了，我一個人在外面還抬得起頭嗎？汪愛國，你和你的兒子害苦了我們娘倆兒，這個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你！”

    汪愛國大概是血壓高上來了，他再也沒有了剛開始審訊時候的從容不迫。

    楊平霞是一個有骨氣的女人，寧思思也不僅開始有點欽佩了。

    明知道說出了真相，兩個人都得進去，但是還有這種魚死網破的精神，寧思思覺得這個女人也算得上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女強人。

    程燁沒想到最後這個案子是這麼被審出來的，前後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

    等到程燁回過神來的時候，蕭亦寒已經沒有坐在椅子上，而是走出了監控室，沒了身影，包括霍餘生和高光也已經走了。

    程燁一摸腦袋，連忙跑出了監控室。

    蕭亦寒推開了審訊室的門，說：“當初常安大學沒能查出假疫苗，你掏了錢？”

    事到如今，說什麼都已經塵埃落定，汪愛國頹然的坐在椅子上，說：“假疫苗的事兒哪兒是掏錢就能解決的，本身我們用的就是符合國家標準的疫苗，那是檢查風波之後的事兒了，是一個人給我出的主意……”

    寧思思心中隱隱有了苗頭，彷彿明白了蕭亦寒審訊這個案子的最重要的意圖：“是誰？”

    “是……就是那個小警官……顧小川。”

    “什麼？！”

    顧小川，常安大學的高材生，也是當時常安大學校長寶貝似的送到刑偵隊做實習生的人，寧思思的腦海裏彷彿有些東西都串聯了起來。

    最明顯的就是當時徐婉的死，顧小川是唯一可以接觸到徐婉的人，或者是濱海島的那次訊息的透露……

    程燁想到了什麼，連忙喊道：“糟了！”

    顧小川，程燁方纔讓顧小川送安主任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