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阿狸的憂慮
諸神之光開始閃耀,每一縷被阿狸吸食的魔力,都受到諸神光芒的加成。
隨著阿狸吸食李偉的魔力不斷增多,她枯萎的身體開始煥發生機,虛弱的氣息一掃而空,九根蓬鬆的尾巴開始自動飄蕩,將阿狸和李偉包裹在一起。
阿狸手上的傷口開始迅速癒合,這隻魔力強大的九尾妖狐開始顯現出自己真實的氣質!
李偉操作介面自動開啟,探測器檢查到阿狸的等級,居然有12級之高!
李偉心詫然想,原來剛纔在洞穴,她只是讓著我,十二級的魔能一下子爆發,可不是現在自己能承受的。
隨著吸食了很多魔力,阿狸逐漸恢復了理智,當她發現自己正在俯身吸食李偉,嚇得嘴唇都在顫抖。她立刻想起身,因為她知道被自己吸食人的下場是怎樣,可是當她嘴唇吸允李偉口中的魔能,這種感覺和味道比之前所有都要美妙。
就像整個人漂浮在雲端,李偉的魔能如此純粹而溫暖,讓她全身感到舒適的酥麻,眷戀地不想鬆口。
可是這種貪戀只是一閃而過,她急忙想起身,不願再傷害李偉。
然而當阿狸雙唇剛像要離開李偉,一雙手突然從後面將她抱住,阻止她起身,於是乎,李偉的魔能還在源源不斷被她吸允過去。
阿狸瞪大了眼,此時李偉也睜開了眼。阿狸眼中充滿了疑惑,她的念頭藉着兩人緊密相吻傳給了李偉:“快讓我起來,你會被我吸取精魂死亡的!”
然而李偉眼中卻閃過了柔情,他溫柔的念頭傳給阿狸說:“你的傷勢還需要魔能治癒。你不用擔心,你吸取的並不是我的精魂,而是我的魔力,既然是魔力,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一直持續下去。”
阿狸一怔,她冷靜下來,確實感覺到情況不太一樣。她之前吸過人類的精魂,都是一瞬之間,可是現在確實一種源源不絕的狀態;而且吸食人類精魂的時候,那個人的生前過往都會在阿狸腦海中閃過。
可是現在,李偉就像一座充滿甘甜魔能的水庫,任由她吸收都不會枯竭,如此溫暖甜美。阿狸不由得想:“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於是乎她安靜下來,像一隻小貓安適地伏在李偉胸膛之上,感受李偉胸口的起伏和他急速跳動的心臟,品嚐他純淨甘甜的魔能。
九條尾巴相互摩挲著,像柔軟的雲朵拂過他們倆,李偉的手慢慢摟著阿狸的纖腰。
雖然說魔能在快速流逝,但是有洞悉之冠和時光之杖的存在,李偉的魔能就像一口深井,永遠不枯竭。
現在李偉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兩人緊緊相合的雙唇間,恍然間,李偉不由的想,就算會被她吸乾,又有什麼呢?他的手拂過阿狸柔順的長髮,芬芳甜美的氣息讓他心曠神怡。
兩人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阿狸長長呻-吟一聲,淡淡的光芒在九條尾巴散發出來,她閉著眼長吸一口氣,全身的酥麻感讓她忘乎所以。
她已經從李偉身上得到了充盈全身的魔能,她慢慢躺下,湊在李偉的頸脖處,迷糊地睡在李偉的懷中,縷縷湛藍的魔能從她嘴角流淌出來。
李偉留戀般的撫摸阿狸的秀髮,阿狸慵懶地問道:“你為什麼有這麼多可口的魔力?你到底是誰?”李偉看著天空,淡淡說道:“誰知道呢,有時候我都不知道我是誰,但是我現在只知道,我要成為艾歐尼亞的救星,用自己的魔力。”
阿狸在他耳旁甜甜嬉笑起來:“就以你的魔力?雖然你的魔能幾乎無窮無盡,但是運用的方式太差了,想成為艾歐尼亞的救世主,可要更加的強大啊。”
“是啊!”
李偉並沒有反駁阿狸的嬉鬧,他從普雷希典下山,無時無刻不感覺自己的弱小,自己能力與預期的目標,相差實在太遠!他繼續說道:“這就是我下普雷希典的理由,我需要去一個地方,去見一個人,一個能真正幫我掌握魔能的人。”
阿狸聽完,沉默一會,慢慢說:“你也是一個揹負了很多的人啊。”
忽然間,懷中的溫存陡然消失,李偉回想起來白日的女巫,他問道:“阿狸,你在白日為什麼要對那個女巫下手?與其他瓦斯塔亞那樣與人類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嗎?”
聽到李偉這番質問,阿狸沉默了好久,一直都沒有說話。李偉感到奇怪,他扭過頭,忽然近距離看到阿狸澄黃色的眼睛正在流淚,那種楚楚可憐的樣子頓時打消了李偉心中的責難。
他細聲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忽然阿狸從李偉懷中坐起來,捂臉背對著李偉,哭泣著說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一個把人類當做獵物的惡魔,十惡不赦的惡魔!”李偉長嘆一聲,他坐到阿狸身邊,安穩道:“其實我能感覺到,你的本意是善良的,在洞穴我就能看出,能跟我好好說一下,為什麼要對那位女巫動手嗎?”
阿狸看向李偉,從懷中拿出一對寶石,這是一塊可以完美拼接的圓潤太陽石。
她說道:“當時本來我是不想理睬那個前來招呼的女巫,可是她跟我說這叫做伊美羅石。”
伊美羅石?
李偉疑惑看著這塊太陽石,看它在阿狸手裏愛惜的摩擦,就知道這塊石頭對阿狸意義重大,他問:“這塊石頭對你意義很大對吧。”
阿狸點點頭,她說:“我是艾歐尼亞瓦斯塔亞人的一種,可是據我記事以來,只知道我被遺棄在艾歐尼亞北部常年積雪的森林,父母和部落都不得而知,只留下這塊雙生寶石作為信物。我不知道這塊太陽石的來歷,也不知道我的族群在哪,於是我一個人尋跡了整片艾歐尼亞,都沒有見到過跟我屬於同一族群的瓦斯塔亞人。”
李偉點點頭,阿狸說的沒錯,據他所知,在艾歐尼亞,瓦斯塔亞人有許多種群。
有像霞那樣,是鳥類精怪和人結合的瓦斯塔亞人;也有是獵豹精怪和人的結合,許許多多,紛繁複雜。
不同種的瓦斯塔亞人都族群聚集生活,形成一個個部落。比如說霞所在的洛特蘭部落,就是鳥類瓦斯塔亞人,羽翎族的最大群居地。
而阿狸的族群在哪呢?難道艾歐尼亞只剩她一位九尾妖狐?
“所以當那個女巫提到這塊太陽石,我心中所有的戒備都放下來,我聽她的話,進入她的大篷車內,她向我到了一杯茶,慢慢跟我講述這塊石頭的來歷。”
阿狸哽咽道:“本來我以為我已經接觸到身世的線索,可是漸漸地,我的身體發麻,魔力和手腳都不受使喚。”
李偉心裏發顫,難道?
“她告訴我,剛纔說的一切故事,都只不過是讓茶裡新增的藥效慢慢發揮,而拖延時間。說了這麼多,她只想割下我的一隻尾巴。她說她從來沒有見過長者狐狸尾巴的瓦斯塔亞人,一定能賣一個好價錢。原來一早她就在集市中,發現了我從黑袍下露出的尾巴。”
阿狸一抹眼淚說:“我當時很氣憤,也很惱怒,我就用言語誘騙她,讓她離我近一點,於是乎我毫不猶豫吸取了她的靈魂。本來我以為這是一件懲惡揚善的事,可是……”
阿狸再度抽泣起來,哭得十分傷心。
李偉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好幫她緩解傷心的情緒。
“可是……可是在她的精魂中,我看到了她的過往,她叫希閏,當她還是個小女孩,又餓又怕,躲在市場貨攤下面。兩個男人爭吵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她空手而歸,今天的任務沒完成……”
“……希閏被迫,給一位蒙著面紗的巫醫占卜了運勢,得到了一枚銅錢作為報酬。她用銅錢買了一塊麪包,狼吞虎嚥……”
“所有的情緒!所有的情緒,從小到大,當她的精魂進入我的口中之時,我都能感覺到。”阿狸淚眼婆娑,長吸一口氣說:“我看到她所受的疾苦,看到到所有被吸食生命的人生。每次我都知道,這是一件不可挽回的錯事。他們的生命擁有自己的色彩,不應該如此就被我剝奪,化為我夢境的一部分。”
阿狸無奈說:“我也曾嘗試控制過,爲了生存,我只吸取一點,不危害他們的性命。但是長久下去,飢餓感會奪取我的靈魂,被迫讓我大飽口福。”
她忽然轉過身,凝視李偉的眼睛,帶著哭腔說:“阿偉,你要相信我,相信我真的不想傷害任何生靈,我也想和其他瓦斯塔亞人那樣,可以和人類和平共處。但是,我就是做不到啊……”
忽然,李偉看著阿狸的臉,露出了笑意。
阿狸一愣:“你笑什麼?這可不是一件好笑的事!”
李偉慢慢拉起阿狸的手,他看著這雙柔潤的手,說道:“不是,我是想說,你能做到的,你以後肯定能做得到。阿狸,跟著我吧,從此以後,你再也不用因為不得不吸收其他人生命而感到痛苦。跟我在一起,遠離顛沛遊離,等到我從斐洛爾回來,我會帶你去普雷希典,在那裏你將不再孤單。”
李偉將她的手拉倒自己面前,柔情看著面前這位佳人,說:“跟我在一起吧,我會永遠愛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