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的中間人魚族長起身講話，華美的服飾越發顯得他威勢逼人。

    從我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略微向上揚起的下額，狹長的眼睛眯起，勾勒出一副意態風流。

    只聽見他一貫低沉的聲音道：“此次宴會設立的目的想必諸位都已經瞭解，第一，歡迎遠道而來的人類客人來此處做客，第二，隆重歡迎萬年前對我族有恩的左使。”

    萬年前？

    我疑惑，這是什麼操作？難道莫大悔活了上萬年？

    人魚族長說罷便舉著杯向我和莫大悔敬酒，旁邊人魚族的侍女遞給了我一杯紅色的果酒，儘管不明所以，我還是依照著莫大悔的樣子飲下。

    人魚族長看見似乎是對我們的行為十分滿意，又好像是在高興著接下來要說的訊息，唇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喜悅。

    “最後，當然也是最重要的，恭迎葬儀人的歸來！”

    話音落下，剛纔還喧鬧著的人魚們一下子安靜了起來，讓我心驚的是，我竟然在他們的眼裏看到了瘋狂的熾熱，一道道這種眼神打向曉飛，彷彿是看到了自己所信仰的真神。

    然而坐在上首的曉飛沒有任何失態，一舉一動都散發著高貴的優雅，似是對這些狂熱的信徒毫不在意，只是將氣勢放開，淺色的眸子輕飄飄的看向四周。

    最後卻什麼都沒有放在眼裏。

    我死死的皺著眉，抓住了一個關鍵詞“葬儀人”。

    為什麼這些人稱呼曉飛為葬儀人，葬儀人又究竟有著什麼樣的職責？

    曉飛到底還隱瞞著我什麼？看這種情形很明顯，小飛知道的遠不止剛纔和我說的那些。甚至有可能就連剛纔和我說的一部分，都不是真實的！

    他到底想幹什麼！

    就在這時，莫大悔私下裏扯了扯我褲子，看著曉飛對我說：“我去，你弟弟是葬儀人？”

    我搖了搖頭，示意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子。

    莫大悔看見我明白的，可能比他還少就說：“嘖嘖嘖，那你弟弟可能完蛋了。”

    “我就說剛纔怎麼看到，本來一直空著的主位今天就有人坐上了呢，原來這個主位是給葬儀人坐的啊。”

    “葬儀人到底是什麼？”我問莫大悔：“交易，以**大樓女鬼事件的完整後續。”

    莫大悔見我這麼上道，也爽快的說：“想必你來的時候也看到了一座雕像吧，那個就是葬儀人的雕像。”

    “葬儀人是他們人魚族的守護神。”

    我回想起了那時候帕雅對我說的話“這是葬儀人，用一己之力換回了整個族群的安寧。”

    而那個雕塑，是以劍自刎的姿勢。

    我有了不好的預感，莫大悔接著說：“就是自殺唄，那些人魚族可能因為長久的封閉吧，老是存在著一些封建思想，認為帶著神印的人魚就是他們的守護神。”

    “神印？那是什麼？”我的語氣有點著急：“還有人魚，人魚族的守護神不是也是人魚嗎？可是我弟弟曉飛他是人啊！”

    “那個人魚族長究竟是有多瞎纔會把他看成人魚啊！”

    莫大悔嘆了一口氣：“喂，你知不知道有一種說法叫做轉世重生。”

    他的神情嚴肅，並不像是剛纔的嬉笑打鬧，我明白，他是認真的了。

    但我還是不怎麼相信，轉世重生是什麼東西？那不都是玄幻小說裡面的東西嗎？

    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靈魂這種不科學的東西？

    莫大悔叼起了盤中的雞腿，也不看我，就說：“好吧，其實之前我也不相信有這種東西存在，要知道，我本來還是一個堅定唯物主義者呢，但是從我經歷的一件事情來看，好像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一些玄之又玄的東西。”

    “我也不大懂，人魚族裏麵究竟是用什麼東西來驗證哪一個人類，或者人魚是他們的守護神轉世，至今我還沒有查到，只是得到一個訊息，擁有神印的人就是守護神。”

    我搶著說道：“從小到大，曉飛身上哪一點我沒有看見過！我敢打包票的說，從來沒有什麼印記，就連個小疤都沒有留！”

    莫大悔對著我不明所以有點詭異的笑了笑，笑得我特別惡寒：“好吧，不是身體上的印記，如果真的存在的話，那麼就有可能。”

    “是靈魂印記。”

    靈魂？

    這個詞突然間就猶如一盆冷水向我澆下。

    被蛛絲擾亂的方向中，我好像拿到了最開頭的那一根線。

    “這種判別方式只有人魚族長知道嗎？”我忽然冷靜了下來，看著似乎是累了閉著眼睛假寐的人魚族長，輕聲地問向莫大悔。

    吃得不亦樂乎的莫大悔回了我一個意料之中的答案。

    “是的。”

    ……

    宴會過後，我和莫大悔被分配到了同一個房間，曉飛被那群狂熱的信徒簇擁著去了主播。

    水晶般的簾子折射出七彩的光輝，地上是以一種特別柔軟的動物的絨毛織就的毯子，踩在上面，意外得讓人感到清涼。

    莫大悔早就躺在床上，摸著席間吃得圓滾滾的肚子，另一隻手竟然還拿著房間裡桌子上擺放著的點心。

    我忍不住對他翻了一個白眼：“你就沒吃夠啊，肚子都三個月了，還在吃，難怪你長得這麼胖。”

    莫大悔樂呵呵地說：“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我席間吃了你沒有吃，胖點又怎麼了，知不知道有一句老話說，能吃是福啊。”

    “喂，我現在都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麼啊。”

    “我叫羅雲。”說著我便順道坐在莫大悔的旁邊。

    “作為葬儀人事情的交易，我會告訴你**大樓女鬼事件的後續。”

    聽到我說這話，莫大悔支起了身子，雙手撐著床櫃說：“我想要知道，那個被封鎖的那個訊息到底是什麼。”

    “前段時間我去查了一下，本來只是本著敬業的心思去收一下尾，但是沒有想到竟然被升級成爲了SSS。”

    “這讓我很好奇。”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決定把那天方叔讓我一個字都不要說出去的事情告訴莫大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