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兒,老夫讓你攜大勢出劍,橫壓對方,不是讓你出劍莽撞,滿是破綻。”

    趙夫子憤怒的聲音傳入了張衍的耳中,正在習劍的張衍有些委屈地把劍放入劍鞘,快步走到了趙夫子旁聽他的訓誡。

    這些天趙夫子一直在教導張衍煉劍,令趙夫子失望的是,張衍並沒有如他預想那樣,迅速的掌握《劍經》裡面的傳承。

    儒門九經在儒家這麼多年沒落下來,早就喪失了,趙夫子也是早年得到孟聖人的傳承,才獲得了《劍經》和那柄天問劍。

    趙夫子撫了撫鬍鬚,勉強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等冷靜下來之後,也發現自己有些心急了,張衍的天賦,放在其它幾道,也就是一個普通天才,但如果放在儒家一脈,那就是數萬年才得一遇。

    上一個在八歲之齡養出天罡正氣,鑄就日月丹心之人,叫做秋月白,儒家初代聖人,至聖先師。

    看著旁邊一臉委屈,有些不知所措的張衍,趙夫子有些疑惑了,心想,難道這種體質只能修煉秋聖人的法訣。

    秋聖人曾經著《易經》,傳遍天下,可是除了他自己之外,天下再無人修成。

    到最後秋聖一脈衰落,《易經》更是成為世俗之人裝神弄鬼所用。

    心裏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趙夫子決定試試,因為他培養張衍就是看中他的這種體質,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張衍也就沒有什麼用了,畢竟去掉張衍那個特殊的體質,這個等級的天才以趙夫子亞聖的身份一抓一大把。

    爲了儒家的復興,趙夫子可以付出任何代價,犧牲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雖九死其猶未悔並不是說笑,而是趙夫子的真實寫照。

    於是趙夫子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對著旁邊低著頭有些失落的張衍說道:“衍兒,此法雖然不適合你,但我儒家經典無數,衍兒,只要持之以恆,總能找到自己的路。”

    聽到了這句話,張衍低下的頭仍沒有抬起來,有氣無力的說道:“先生,我連一套最普通的基礎劍法都練不好,又能修煉些什麼呢？”

    趙夫子並沒有告訴張衍他修煉的是《劍經》,只是說這是一門儒家普通的基礎劍法。

    連一門普通的劍法自己都修煉不好,這讓從小就是張家村天才的張衍很受打擊,所以有些過於失落了。

    見到張衍這一幅模樣，趙夫子皺了皺眉,大聲喝道:“吾等生而有涯，而知也無涯。世間萬物不可能盡得,世間道理不可能盡知。衍兒,莫要自暴自棄,三千經典,走到極致,皆可成聖。”

    張衍本來也只是有些鑽牛角尖了,經趙夫子這麼一說,如撥雲見日一般,頓時醒悟,於是躬身行禮說道:“學生愚鈍,讓先生費心了。先生一席話,讓學生幡然醒悟,卻是學生有些魔障了。”

    趙夫子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不適合走劍道，那麼就走氣道吧,你稍待一下,老夫回去取一樣東西。”

    張衍嗯了一聲,站在原地巋然不動,靜靜地等著趙夫子的歸來。

    雖然張衍他們是在山上煉劍,但趙夫子可是亞聖,在張衍面前,他也不隱藏神通了,所以也沒有讓張衍多等,不一會兒就見趙夫子手持一串竹簡回來了,張衍非常疑惑,這個世界已經有了紙張,而竹簡早已在歷史的車輪下,被漸漸的淘汰了。

    到了張衍身旁,趙夫子袖袍一揮,就有一大摞竹簡從他寬大的袖袍裡飛出,穩穩的落在了旁邊的大石頭上。

    趙夫子把手中的那個竹簡遞給了張衍，示意張衍開啟。

    趙夫子在旁邊解說道:“這是我儒家初代聖人秋聖人所著《易經》,為易經初稿,相傳是聖人用刀刻竹作字,一字一句,皆是聖人心血,刀為凡刀,竹為凡竹。可《易經》誕生之日,卻是傳說天地哭泣,鬼神驚懼,不過時間久遠,無人能說清。自從秋聖人之後,再無人能修成此經,這還是為師早年遊歷之時在一處洞府發現的。”

    其實趙夫子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儒家數萬年曆史上也有精彩絕豔之輩不信這個邪,強行修煉,結果都是到了化靈境便不明不白的死了,所以《易經》的處境纔會越來越糟糕,直到最後徹底成為世俗界之人裝神弄鬼所用。

    聽著趙夫子的講解,張衍覺得手中這小小的竹簡萬般沉重,連忙拒絕道:“先生,學生愚鈍,連基礎劍法都不能完全掌握,怎能擔當如此大任。”

    趙夫子只是淡淡的問道:“如果不嘗試一下,你就放棄了，你心中可無悔？”

    張衍聽了這一句話,稍微思考了一下,覺得很是有理。

    於是就對趙夫子說道:“學生還請一試,願心中無悔。”

    得到了趙夫子的同意後,張衍找了一塊兒大石頭,把竹簡放在腿上,低頭認真地念道:“乾上乾下,元亨利貞。初九,潛龍,勿用。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

    隨著張衍慢慢的誦讀,以張衍為中心竟然產生了一個八卦的圖案,張衍周身有一股淡淡的紫氣環繞。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在周圍的生靈,除了趙夫子,其他生靈皆是靜止不動,像是在聆聽教誨。

    一直在旁邊看著的趙夫子忽然熱淚盈眶,因為張衍這一刻，恍若聖人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