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提醒梁醫生別踩灰，可這樣的話終究卻沒能從我的嘴裏說出來。

    那時候，我滿腦子都是奇怪的感受。特別是我隨著梁醫生的腳步也把目光轉向了身後。我能夠看到衛生間裡很乾淨，根本就不像是有灰的模樣。在這樣的狀態下，我怎麼還能將到了嘴邊的話再說出來呢？

    梁醫生略停了下腳步，雙眼也含笑得向我看來，“林先生，你看！這個衛生間很乾淨，裡面根本就沒有髒東西。你放心吧！我會小心，不會把它弄髒的。”

    雖然梁醫生的臉上一直帶著笑，他說話的腔調也應該沒有改變過，可這些聽到我的耳朵裡卻不是那麼一回兒事。

    我感覺他的笑容變得讓人恐懼，聲音裡面也像是摻雜了金屬音，或是說，就像舊時的老磁帶刻意被人選中了慢放一樣。

    這些變化都會讓我產生毛骨悚然的感覺，而它們當然也就促使我緊閉起了嘴巴。

    只是我的眼睛卻直瞪著看向梁醫生那邊！我那時的狀態就好像是一個幸災樂禍的人，正在等待著恐怖的事情發生一樣。可從內心裏面來講，我絕對不是這樣的人，可我卻不知道該如何來改變當時的境況。

    梁醫生見我沒有話說了，頭便轉動了回去。

    他很心安理得地向着衛生間裡邁進，而我的目光則緊盯在了他的背影上。

    雖然他踩踏地面發出的聲音應該並不響亮，可我當時卻感覺這聲音就如同有人在我耳邊敲鼓一樣在劇烈得衝擊著我的耳膜，而那鼓槌竟然還落到了我的心臟上讓我感受到它也怦怦得發出震顫的聲響。

    譁！

    梁醫生放水的聲音讓我激靈打了個寒蟬，身上那些弔詭的感受也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我瞪大了眼睛望著他，心裏仍舊在狐疑眼前所發生得一切！難道他真得沒事兒？方纔我看到的、感受到的都是幻覺？

    我沉吟著這麼想著，呼吸也變得平穩了下來。

    雖然我看到得這一切都會讓我產生懼怕的感覺，可我那時的確是經歷了太多類似的事情了，而這些事情最終卻都以我安然脫身為終結，我當然有理由相信眼前的這場噩夢已經結束了，而我不必再跟先前那麼緊張了。

    “林先生，你放心吧！這裏什麼都沒有。”

    梁醫生或許能夠看出我的心情並沒有平靜下來，便在衛生間裡又這樣提醒。在說話的同時，他還輕聲得吹起了口哨來。顯然他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緩解我內心當中的緊張情緒，而他的這種舉動對我來說還是蠻奏效的！

    我的心情果然變得不像之前那麼緊張，甚至說我還感到尿急的感覺變得要比之前更加嚴重了。

    “林先生，你看！這裏其實什麼都沒有。”

    在我進入衛生間裡放水的時候，梁醫生一邊提起褲子，一邊這樣對我低語，“我看你一定是最近太忙，又因為譚小姐受傷的事兒承受太大的精神壓力了。我建議你沒事兒多想一些能讓人放輕鬆的事情，別把自己搞得太緊張了，這樣會對你有好處的。”

    “是嗎？謝謝你，梁醫生。”

    就在我向梁醫生表示感激的同時，他卻在我的身旁輕輕得跺起腳來。